原本就迷惘的双眼,此刻更是染上与时间溯行军同样的浑浊。
“嘁。”见他这样,松本清和有些气笑。她微微垂眼,以此掩盖自己因为想到过往产生的阴暗情绪,“……真是软弱到无可救药。”
不知道她是在说眼前的打刀,还是在说过去的自己。
“杀了自己的主人就这么让你崩溃吗?”松本清和将打刀堕化的根源猜的一清二楚,“那个伪君子就这么让你信服?甚至知道他伤害,践踏你的‘同伴’,也让你选择忠心到底吗?”
“闭嘴!我对主人——”听到她说的话,打刀的浑浊的双眼不由瞪大,他下意识地朝说出让他痛苦话语的少女举刀。
可他心里最为清楚少女话中的讽刺是多么正确,举刀的手迟迟无法挥下,甚至因为那一瞬间认清了自己的逃避,打刀的手一颤,竟是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但松本清和没有因为他的退步而停下。见他想对她动刀,松本清和也只是面不改色地盯着对方,在对方露出退怯之意时强势地将他禁锢在一边的桌沿。
“怎么,现在后悔了?”
松本清和明白眼前堕化的打刀,压切长谷部的思想。
无非是一直遵从主令,无条件信服主人,将主人视为生命同等重要的付丧神,因为无法忍受同伴被实验被虐待,于是冲动失手杀掉了想要信奉的主人。最终自甘堕落,在忠与义中挣扎,以暗堕来逃避自己杀掉“主人”的现实。
“只要是审神者,只要是你的‘主人’,不论是谁,不论是怎样的人都不重要吗?”
松本清和以一种绝对的姿态附在暗堕刀的身上,她完全不惧暗堕刀身上可以轻易刺穿她身体的骨刺,也不畏悬在她头顶的刀,琥珀色的双眼在室内晦暗不清。那双眼色如蜜,光如蜡,本该是温润而清莹的,此刻却让堕化后的压切长谷部感觉自己是被困入琥珀中的猎物。
“不……我……”打刀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第一任主人对他们亲切却保持不会引人误会的距离,第二任对长谷部而言压根没什么印象,那个时候的他陷入被主人抛弃的恐慌,哪有精力去注意连一周都没呆过的小丫头,至于第三任……他曾是真心的被那个男人的学识,处事所折服,最终决定认同他为主。却没想到,这是比初任还要错误的决定。
而现在……
“如果什么样的人都无所谓,那你就认我为主。”
少女浅樱的长发散落在打刀身上,雪白的骨刺阻碍了长发的入侵。但从打刀的角度看,更像是对方的长发织成了牢笼,将他困在原地。
——明明对方只是个纤弱的少女。
“认……你……?”属于暗堕姿态的打刀并未马上回味到少女的话,但隐约的,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