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家宝宝穿上漂亮蓬蓬裙或是帅气小西服的画面,幸子忍不住跳上了路边花坛的边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开开心心地狭窄的瓷砖上走了起来,弄得牵着她的甚尔绷起神经,生怕这个运动能力极差的小祖宗一不小心就绊倒了自己。
还处在兴奋幻想中的幸子没注意到甚尔的神情变化,衣服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后,她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说起来,甚尔你有想过孩子的名字吗?”
和已经堆满了一个房间的衣服一样,男孩女孩的名字幸子也都取了长长一串写满了半本笔记本,但无论是这里面的哪个,她都觉得差了点什么,配不上她的宝宝。
于是,幸子本着试一试也不会少块肉的想法把目光转向甚尔,不报什么希望地询问这个看报纸永远只看赛马彩票版面的男人。
“惠怎么样?正好男孩女孩都能用,不用和衣服一样费心准备两份。”
出乎幸子预料的是,甚尔没怎么思索,就给出了个意料之外的满分答案。
“惠……伏黑惠……这个名字意外地不错啊……”
因为过于意外,幸子甚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虽然她不信神明,但恩惠这种因缘锁链谁也说不清,如果人的一生是像甚尔的天与束缚一样有失有得,那她前半生的不停失去,或许就换来了这个上天恩惠的孩子。
唔,或许还可以把甚尔也算上。
短短的花坛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幸子正准备慢慢地走下去,原本牵着她的甚尔就忽然松手,双手托在她腋下,像是抱小孩子一样轻轻松松,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下来。
无视了周围人带着善意的打趣目光,甚尔伸手揉了揉幸子卷翘的乌黑短发,在她忍不住瞪眼抗议时又若无其事地说起了正事: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想,但现在再不出发就赶不上回去的新干线,到时候你下午犯困,岂不是得睡我身上?”
“唔,不可以吗?”幸子答得很快,几乎没有思考。
或许是因为刚刚拿到的婚姻届,或许是因为方才小心翼翼把她抱下来的可靠双手,或者是因为上个月美味的本尼迪克蛋,又或者,是因为这三个月他时时刻刻落在自己身上的炽热专注目光……幸子忽然不想继续纠结了。
她没有查出自己和甚尔过去有什么交集,但也不相信甚尔这样骨头比谁都傲的男人会为了什么而假意对一个女人表现出爱意,也不相信自己这段时间感受到的炽热感情都别有目的的虚假存在。
她铃木幸子从不做畏手畏脚的胆小鬼,有好感就上,就是这么简单。
于是,在甚尔骤缩的瞳孔中,幸子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慢悠悠地笑着补全了自己的条件:
“不过我还没谈过恋爱,一下就结婚有点亏,所以就先从恋爱开始,怎么样?”
“当然可以。”甚尔喉结翻滚了下,锐利的凤眸愈发幽暗,像是有漆黑火焰在其中燃烧,喑哑低沉的声音,带着丝难以察觉的危险笑意,“身份什么的无所谓,反正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第16章天赐的恩惠
作为一个极其擅长得寸进尺的人,虽然幸子不过是答应了他从恋人开始交往,但当天晚上,甚尔就借着安妮不在无人照料她的借口赖在她房里不走,发现她经常脚抽筋后更是有理有据地直接在她旁边睡下。
因为甚尔暂时收敛了之前的过界行为,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反而细致地帮她按摩抽筋了的脚,渴了端茶送水,想上厕所直接抱她去洗手间,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幸子瞬间屈服了。
于是等安妮处理好港口黑手党的事情,让所有人都相信他们的干部黛弗妮已经和拍卖会上的小白脸分手另寻新欢还打掉了他的孩子,急匆匆赶回埼玉时,绝望地发现这边已经失守了。
作为最后的挣扎,安妮私下问过幸子万一他是觊觎她的异能怎么办,最后却只得到个我相信自己自觉的让人绝望的回答。
事已至此,她只好默默地咽回反对的话,咬牙在暗中默默观察,等到这个男人露出狐狸尾巴再一举干掉他。
可惜的是,安妮这一番心思,最终全都落了空。
因为直到孩子出生,除了晚上幸子的房间经常隐约传出的种种可疑声音外,安妮没能找到他的半点不对。
所以在产房门口,安妮只能黑着脸坐在位置上,看着顶着伏黑先生名头的男人揪着医生助手的领子,和他“友好交流”。
“你们不是说这是无痛分娩吗?为什么幸子她在里面惨叫?!”
因为幸子以担心医生安危这个过于真实的理由禁止他们任何一人进产房陪伴,甚尔此时只能揪着医生应他要求特意留在外面和家属沟通助手的领子,满脸几乎能凝成实质的杀意,吓得那个可怜的助手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无痛……麻醉……要宫口开到一定程度……才能打……”
虽然断断续续的,但事先有查过相关信息的甚尔还是大概猜到了助手的意思,只不过这个答案,显然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靠着过人的五感,他能清楚地听到病房内幸子带着泣音的压抑呜咽。
她有在努力克制自己不喊出声,为此似乎还在嘴里咬了个什么,但生理上的痛苦太过强烈,这个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什么重伤的大小姐,当即无法克制地发出受伤小兽一样的痛苦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