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瘦得和竹竿一样,再天天吃这种东西,没我拽着,你岂不是风一来就要被吹走?”
察觉到了他的不善目光,这几天被孕吐折腾得够呛的正主幸子依旧下意识护住了肚子,不开心地瞪了甚尔一眼。
“安心,就算你不拽,安妮也不会让我被风吹走的。”
她又没逼他陪自己一起啃叶子吃面包,东京那么多高档饭店他想吃自己去吃不就行了,阴阳怪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迫要给她肚子孩子背锅的绿帽侠呢!
虽然对禅院甚尔还有诸多不满,但接下来还要要事,幸子就暂时把教育他这事延后,扭头和安妮说起了正事:
“东京这边人多眼杂,在孩子出生前,我决定搬去埼玉那边的别墅住。”
“港口黑手党那边森先生也同意了,毕竟我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危险的活动,真出了什么事情他怕被安妮你和红叶姐联手暗杀,所以这段时间,他会亲自管理情报中枢的大部分事情,我们只要管好不想让他知道的部分暗线就好。”
一想到不用处理港口黑手党那一堆糟心的事情,幸子觉得空气中隐约残留的白煮蛋味道都好闻了不少,伸手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目光渐渐柔和。
“埼玉那边的空气清新温暖,风景漂亮,这个孩子一定也会喜欢的。”
因为幸子心意已决,最重要的事情也已安排妥当,他们搬家的事情立刻就提上了议程并实现,靠着铃木幸子的财力以及安妮高效的执行能力,当天晚上,他们就住进了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埼玉别墅。
今年的埼玉夏天来的格外早,五月底气温就升到了近三十度,所以幸子换好鞋就直奔顶层的阁楼,按动开关让屋顶木板和玻璃一起滑开,吹着微凉的夜风,欣赏比东京明亮清澈数倍的星空,同时催促安妮让厨师切碗冰镇西瓜上来。
“小姐,您肠胃弱,冰镇的西瓜只能吃这一碗,明白了吗?”
“是~是~明天就是六月了,多吃一碗又不会怎么样……”见满脸不赞同的安妮甚至有把她面前不过巴掌大小碗收回去的趋势,幸子连忙转换话题,守护了自己最后的福利,“那个,安妮你不是还要安排巡逻路线和护卫人手吗?快去吧,我这里有甚尔守着,不会有事的。”
说完,幸子就不给安妮说教反悔的机会,亲自站起来打开了阁楼的门把她送了出去。
安妮头脑身手什么都好,唯独就是爱操心唠叨这点让她有些受不了,明明就比她大五岁却和老婆婆一样爱唠叨。她只是怀孕了又不是怀了炸弹,吃点冰西瓜有什么关系。
怨念地在小圆桌旁坐下,幸子看了看自己面前盛着七八块拇指大小西瓜肉的可怜小碗,再看看旁边甚尔一大碗快堆出来的诱人红粉西瓜肉,开始琢磨要怎么从他那里骗一部分过来吃。
“想吃?”
察觉到幸子的目光,甚尔大方地把自己的水晶碗推到她面前,在她惊讶的目光中,把自己的银叉也递到了她的手里。
“难得你有个想吃的东西,想吃就多吃点,如果肚子里那个只会折腾人的家伙连这点冰都受不了,那就让他早点滚蛋别再折磨你了。”
禅院甚尔的动作十分认真,语气也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但他对孩子过于冷漠的态度,把幸子吃瓜的兴趣都给搅没了。
——从拍卖会回来后她苦苦思考了三天,觉得禅院甚尔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可能是因为他想要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拥有咒力的孩子。
但方才,黑发男人毫不在乎的淡漠语气直截了当地告诉了她,她的猜测是错误的。
“这也是你的孩子,你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把银叉重新放回水晶碗里,幸子第一次挥开了甚尔朝自己伸出的手,并拢膝盖笔直地面对他正坐,高凌的眉骨上眉头紧皱,深邃的绿眸染上了薄薄的怒意。
她留下禅院甚尔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让他在孩子出生后好好履行父亲的职责,但他现在这个态度……她才不管他是看上了自己的身心还是异能还是别的什么,但如果他敢对这个孩子不利,就算他拥有她梦寐以求的的完美肉/体,她也绝对会想尽办法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敏锐地察觉到幸子藏在怒意之下的杀意,甚尔被挥开的手握紧成拳,好在运动衫袖子宽松,遮住了他虬结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紧绷隆起的可怕模样。
这个女人,竟然因为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对他产生了杀意……难道说,她现在最重要的人,已经变成了这个大脑都没发育完全的家伙?
出生到现在,禅院甚尔不知道收到过多少充满杀意的可怕怨毒眼神,但今天,他头一次发现,这种东西竟可以这么碍眼。
他看上的那双眼睛,应该是像是春日湖水一样清澈透亮,永远洒满了阳光闪闪发光,染上这种肮脏的颜色,真的是太浪费了。
“我的意思是,在我心中,这家伙是远低于你的存在。”
甚尔很少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迎合他人的喜好,所以幸子问了,他也照旧面不改色地,给出了她一点也不想要的真实答案:
“虽然我答应你会按照你的意思履行父亲的指责,但只要这家伙妨碍到我的愿望,我就会像你此时想要除掉我一样,毫不犹豫地让他/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对禅院家血脉的延续没什么特殊的期待,之所以会愿意履行所谓的父亲指责,只不过是因为这家伙是他和铃木幸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