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4节</h1>
“现在吧，正好我有时间。”
姜总监脚步一拐，同纤纤一前一后走进咖啡店。
“你先坐，我去点吃的。”
纤纤有心推让，不过还是没有争过雷厉风行的姜总监。
坐在临街的窗前，纤纤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到收银台，却忽然瞥见操作间里有一张熟悉的侧脸。
男人大半的身影被吧台的磨砂玻璃挡住，此时他正低头站在磨豆机前，净白安静的侧脸，因为颌线的紧绷更显瘦削，这也使得他给人平添了一种冷漠的疏离感。
他神情专注且认真，纵然店里有新来的客人也丝毫未受影响。
姜总监端着餐盘快步走回，她将咖啡分别放好，又推给纤纤一盘三明治。
“晚饭还没有吃吧？”
纤纤仰起笑脸，像一只贪吃的猫：“谢谢。”
两个人边吃边谈，姜总监双手交握在桌前：“说说看工学院设计图有什么问题。”
纤纤喝了一口咖啡，将嘴里塞的面包咽下：“工学院的顶楼长廊上有一条排水管线比较明显，我原本想设计一组几何形的层梯绿化带，但考虑到结构的基础问题，我觉得可能需要拆除相邻的钢丝网水泥板。不过这里有比较复杂的布线系统，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安全。”
姜总监笑了起来：“你能考虑到与周围建筑环境相互协调，说明你用心了。”
说着她将自己的手机点开，放大，递给纤纤。
“这个是水电师的设计图稿，你看这里。”
姜总监身子微倾，顺手拿起咖啡勺，用勺柄点着屏幕。
头顶的吊灯压得很低，暖黄色的光晕映在黑亮的桌面上折射出两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暖暖的咖啡香伴着缓声低语流转了光阴，这让她想起了大学时的午后。
老教授压低了眼镜，拿着铅笔在她的图纸上细细勾勒，从此便开启了她对设计的理解和认知。
人生路长，良师益友，何其有幸。
“扑通——”
吧台前，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架子忽然倾倒，收银女孩走过去搬了一下，可那东西好像很沉，她没有搬动。
男人抬头，从操作台后走出来，弯腰、起身，将那个架子扶正。
黑色长裤，浅灰色衬衫，袖口被挽至手肘，男人虽然看起来有些消瘦，但是他用力搬起架子的时候，纤纤清楚地看到了他手臂上有隆起的肌肉线条。
所以还是一个挺精壮的男人。
“哒哒哒”
姜总监用勺柄敲着手机屏幕，嘴角勾着笑问：“我刚才说的你都听懂了吗？”
纤纤回神，脸上不自觉地一烫：“啊，懂了，我想明天就应该能交初稿。”
姜总监笑笑不语，视线却瞟向吧台那边，纤纤也随着她看过去，好像是被人发现了小秘密一样，心里竟然有点紧张。
此时男人已经走回吧台，正背对着她们，将咖啡杯一个一个翻挂在杯架上。
没有了磨砂玻璃的阻挡，男人的背影和纤纤那晚的记忆相重合，宽肩窄腰，身姿修长。
他每一次的抬手，衬衫下便隐显出肌肉牵拉的轮廓，纤纤在脑中很自然地勾画他背部的肌肉线条。
能有这样瘦而匀称的身材，想来平日也是刻意管理过吧。
想到这，纤纤忽然晃神，为啥自己会注意这些？职业病！？
作为画师，她太了解人体的骨骼和肌肉构成了，可今天这是……。
纤纤感觉脸有些涨，她喝了一口咖啡，抬头时却忽然看见姜总监单手支头，笑看着自己。
“怎么？我脸上沾东西了？”纤纤强自镇定。
“看得这么出神，难道是在看帅哥？”
纤纤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蒸屉里的螃蟹，在姜总监的注视下一点点变红。
“没啊！”
本来她没存别的心思，可被姜总监这样一说竟然莫名地心虚起来。
这时姜总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老公两个字在屏幕上闪烁跳动。
她接听，简单说了两句便挂了。
“车来了，我先走，你再坐一会把肚子吃饱。”
她笑着起身，走到纤纤身边时忽然弯腰在她耳边说。
“秀色可餐……多吃点。”
“姜姐！”
纤纤的脸彻底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