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弦道:“虫兵和蛊虫同属虫类,据贫道所知,这天下能号令百虫的只有蛊王,而蛊王全天下只有一只,是在江湖某个教派的教主手里,那位从不掺和朝堂之事,蛊王更是不会交予他人,因此,虫师若是中了蛊虫便不能再号令虫兵。”
高悦点头,心想,这样说来,乔环并非被蛊虫胁迫才做出这番糊涂事,那胁迫他的人定然是用了其他手段——一般这种情况,携妻儿老小以驱其为己所用是最常见的,那也就是说真的有人以其所爱至亲要挟了他,可是乔环的所爱至亲在大周都是权利金字塔的顶层,这样一群人肯定是有自保能力的,不说周斐琦是大周皇帝,就乔环的父母,礼部尚书极其夫人,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
等一下!若是胁迫他的人同样也处于权利金字塔的顶层呢?比如那个大皇子?!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真是大皇子出手,恐怕乔环还真有可能无力反抗!
可话又说回来,大皇子被武僧师父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这宫里跟他有关的只有一个九岁的周斐珏,那还是个孩子,一个九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一个被皇帝和太后给养成了天真浪漫不谙世事的性子,这样的一个孩子,有这种能力吗?
想不通这一点,高悦却还是沉吟着,对周斐琦道:“乔环——”
周斐琦听他终于肯提这事,呼吸都微微屏了一下。他对高悦的事一项上心,自然早就想到了高悦想一个人扛的那份压力应是于乔环之死有关,现在听他主动提起,心里其实是有些高兴的。
然而,高悦却说得是:“他临死之前,说了三个字‘爹’‘娘’‘离’,我想他大概是放心不下父母,却也没能见上一面心有不甘吧!”
周斐琦却一下就听出,这不是真正给高悦造成压力的原因,不过,高悦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好似于局势毫不相关的话,定是想提醒他什么,于是,他便对李景道:“你一会儿出宫后,立刻调集乔大人府附近的守备营兵力加强对礼部尚书府的护卫,若有异动随时来报。”
“臣,遵旨。”
周斐琦吩咐完后,见高悦悄悄松了口气,更加确定心中猜测,造成高悦心中重压的事,就是跟乔环有关!!算了,他不愿说,可他总有办法搞清楚!!
“子弦道长,”高悦又问,“赤蛛喝了人血后,若是被大火焚烧,产生的浓烟,是有毒的吗?”
子弦道:“你上次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后来我还特别去寻了一些赤蛛来,”他说着便将自己的衣袖撩了起来,众人能看到他的手臂上这会儿还有几个没有消散干净的红斑。
“你这是,”高悦觉得子弦道长的研究精神简直太可敬了,“以身试毒?”
“不错,”子弦淡然地将衣袖拉好,道:“这种赤蛛每食一次人血后,毒素会番一倍。它若初次咬人,只会造成局部的麻痒,喝过的血次数越多,人被它咬中所受伤害越致命!今日我听赫连野说,那皇家宗祠的匾上层布满赤蛛,有侍卫被其咬伤后昏了过去,那些赤蛛必然是喝过数次人血的,也可能就是有人故意以鲜血饲喂,因此,贫道可以断定,皇家宗祠那所谓异象是人为操控,至少焚烧赤蛛产生的烟毒性如何,大抵也要看赤蛛本身的毒性,若是可以,贫道倒想出宫一趟,收集些今日伤人的赤蛛烧烧看,这样也好早做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