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荣儿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却立刻笑了,道:“姑母可真会宽慰人,经您这一说,荣儿心里好受多了。那我去看看小珍儿,听说谁抱他,他就往谁身上尿,是个调皮鬼呢。”
提起这个李家的嫡孙,太后立刻笑出了声,道:“可不是嘛,哀家昨日还被他尿了,你去看看他吧,就在后殿呢。”
李荣儿笑着起身,婷婷袅袅地往后殿走去。太后看着她的背影,吁叹一声,低头笑着摇了摇,心想,说到底她也是我李家的姑娘,血脉里带得东西,就算性子再软,那也非寻常女子可比。
“玉竹啊,”太后喊了一声,待玉竹近前,便吩咐:“你去趟景阳宫告诉大厨,让这两天仔细着点高毕焰的饮食,多给他补一补。”说完又想到了什么,问:“哀家,那偏殿里的花儿,都救回来了吗?”
玉竹道:“花儿都救回来了,就是李公公现在还下不了床,昨儿陛下那一脚可是踢得他不轻。”
“害,琦儿自幼习武,平日里他只是没这施展的机会,若是日后再遇到他发火,你们记得能躲着点儿尽量都躲着点儿吧。行了,你先去景阳宫吧,回头去请个太医给李公公瞧瞧吧。”
玉竹躬身应下,太后靠在椅子里,透过敞开的殿门,望着皇宫顶上蓝蓝的天儿,心里想着大周的江山继承、皇室的子嗣、皇帝放在心坎儿里的人以及皇家后宫如今的局面,唇边渐渐荡开了一抹谁人也看不懂的笑容。
李景既然回了京城,自然也是要上朝的。前几日也都还好,今日却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见到皇帝的影子。要说昨日皇帝发狂,整个皇宫里心情最复杂的人是谁,那自然非李景莫属了!
他就是原文土著,也不知道还有穿书这种骚到离谱的操作。昨日,他和皇帝说了那番话后眼看着皇帝陛下狂性大发,他只当是皇帝听说高悦心里有了别人被刺激到了,这才土匪一样把人‘抢’回了极阳殿,一弄就是一整晚,以至于今日连早朝都误了时辰,想到‘可怜的高悦’心里明明装着别人,却被皇帝这样那样,那份心情指不定怎么委屈,就觉得自己无形之中好像又造了孽,内疚自责就不必说了!
不过,今日的早朝虽然晚了些,但所有大臣上朝之后都看得出来,他们的陛下相较之前好似格外地意气风发,那种感觉若非要形容,就好比一间陈年旧舍被粉刷一新后的那种窗明几净的亮堂。
早朝所议有三,其一便是秋闱文科和武科人才选拔制度,周斐琦这次力求效率,直接将差事派给了李、刘两位尚书,户部尚书李大人主文,兵部尚书刘大人主武,两边事务先由这二人主理,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报御书房。
第二件事,乃是渭水大坝的重新修建,这事本就是工部牵头,只是进度缓慢。周斐琦今天直言,限工部一月内将此事推上正轨,并在金殿之上当着所有百官的面下了一道圣旨,命镇南将军花自盈直调镇南军渭河属地的军队负责大坝修建。在此期间,图、工、技、策由工部提供,修、补、施、执由镇南军负责,哪一方若是掉链子,花将军皆可以军法处置。
这最后一件事,便是大选之后的封晋典礼,这事由礼部去办。因今年大选推迟了一个月,和中秋节番贡紧连着,礼部务必调配得当,不可出任何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