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浴缸里是有很多泡泡的，睁开眼睛之后的唐初微，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往下挪了挪，这样一来，她大半个身子便被泡泡遮住了，两个人之间的空气终于没有那么尴尬了。
即便唐初微的记性再不好，她也记得，这里是莫家别墅二楼的浴室。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之后又碰了水的缘故，唐初微的一双眼睛闪烁着晶亮的光，乍一看还氤氲着一片水雾，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淡定地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见她说话，莫承南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水龙头，因为他的姿势是蹲着的，两只手就那样随意地搭在浴缸边上，十根手指显得匀称修长而骨节分明。
莫承南没有直接回答唐初微的问题，只是问道：“今晚为什么会跑去酒吧喝那么多的酒？”
唐初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是一看现在的状况，自己很大可能是被这个男人从酒吧带到莫家别墅来的，那就说明自己喝酒的事情对方是知道的，这样一来，也就没有必要撒谎了。
“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唐初微看着莫承南的眼睛，淡淡开口。
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莫承南自己是因为下午和唐蓁见了一次面，知道了那么那么多的事情，所以才心情不好跑去喝酒的。
毕竟，他们两个人现在什么关系都不算，他不是自己的家人也不是自己的朋友，或许自己没有必要告诉他。
而且更重要的是，唐初微不知道莫承南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
“不可以。”莫承南无情拒绝了她。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唐初微皱了皱眉头：“行吧，你要实在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是听我讲完之后你不需要表达你的任何意见，因为那对我来说也根本不重要，我也只是......刚好想要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莫承南不是没有注意到，唐初微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隐隐约约的哭腔。
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唐初微把下午和唐蓁见面的事情悉数告诉了莫承南，包括唐蓁告诉自己的关于父母死去是个意外的那件事情。
莫承南听完之后，薄唇紧抿，眼睫微垂，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抬头，看见唐初微的鼻子和眼眶都有一些红，心脏突然一抽痛，说道：“平时在我面前不是那么嚣张的吗？怎么也有一个人喝闷酒哭鼻子的时候。”
唐初微白他一眼，没有说话。
也是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莫承南平时对自己的那些并没有恶意的冷嘲热讽，比起身边其他人对自己使出来的明枪暗箭，不知道善良了多少倍。
但是即便如此，她到现在还是做不到重新把莫承南当做一个非常亲近的人。
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对莫承南的态度和感官会发生一些改变，但是那一天具体要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就连唐初微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良久，莫承南开口：“我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全都看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人能干涉你。”
唐初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莫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