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祝欢从楼梯上飞快跑下来,长腿蹬着厚玻璃制的楼梯,发出的声音却格外轻巧。
冲到门口打开门,他看见门口站着的潘维,愣了愣才绽出一个笑容:“我在楼上就看见你了。”
经纪人的车停得远,他们是走着过来的。祝欢的琴房是整面的落地窗,刚好就看见了潘维,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下来了。
门口的潘维穿着简单的黑色西装,一只手拎着件大衣甩在肩膀后面,垂着眼睛刚好抬着手腕在看时间,一身的冷色调衬得他周身的气质冷硬。叼根烟就跟跟上门讨债的黑社会老大没什么差别。尤其是身后还站着个只在潘维肩膀上露出了半截脸儿,小心翼翼往里面探的狗腿子经纪人。
看见祝欢的时候潘维抬了抬眼睛,上挑的眼角隐没在眉骨的阴影里显得他的眉眼格外立体。
“啧,长大了。”上下看了看自己眼前的青年,潘维眯了眯眼睛,笑。
他长久不回家,虽然和祝欢偶尔也会有联系,但要说起两个人的上一次见面,似乎还是祝欢高中刚毕业的那年。
“你还是一样帅。”祝欢难得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把潘维和经纪人先请进家门,“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
“都一样。”潘维把外套交给上前来的阿姨,自己揣兜往家里走,“就当回家看看老太太了。”
沙发上坐着的潘母正嗑着把瓜子儿等着俩儿子进来,听见潘维这话却不乐意了。把手上的瓜子往桌上狠狠一放,她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就要扑过去揪潘维的耳朵。“诶哟诶哟老太太您得了。”潘维笑着挡开,扶着老太太坐回沙发上,自己坐到旁边帮她收拾起了那把瓜子儿送到她手上,“最近还都好吧?”
“生了俩儿子结果一年见不着一个,您老人家说说我好不好。”潘母狠狠瞪了他一眼。
祝欢无奈地笑了笑,就听见旁边的潘维的语气也有些无可奈何的意思:“这不是想让您和叔叔过个二人世界么,我才不过来打扰。”
“你不过来,我过去找你你也没一次在的!亲妈每天都只能翻着杂志找你,你说这是个什么道理!”按道理来说,潘维每月还是要回他们原先的家一次,和父亲那边的亲戚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但每次都被他找借口推脱了,每每都让一时兴起抱着去看他的目的去参加的潘母失望而归。“好了好了这不是见着了么。”潘维明显不想就着这个话题继续了,摇了摇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小欢你朋友大概什么时候到?”“半个小时以后。”祝欢看了时间,立马告诉他,“我和他说过了,让他提前一些来。”
潘维点点头,和坐在旁边的经纪人交换了个眼神。
趴一个小时之后开始,纪曾半个小时之后来,中间半个小时的空隙他要是能搞清楚这个纪曾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那说不定他还能飞速赶回去和傅锦之一起吃饭。
这个时间再买菜应该是来不及了,去饭店打包几个热菜吧?或者叫个海底捞的外卖也成。
再去买束花。
就跟傅锦之说这是个惊喜。
恩……不错。
潘维抱着手臂神情严肃地稿子啊沙发背上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落在旁边的三人眼里却成了他正在思考公事,一时间连潘母都没再说话。
这个儿子的成长其实是完完全全超过了她的想象的。
原先那么小,看着她和他父亲相继有了孩子之后只会躲在楼梯后哭的小不点儿。再到后来和他父亲的女儿一个学校,和优秀的不断跳级的孩子比起来,潘维愈发的沉默瑟缩,小学的时候看见老师都要发抖,大了一些也是根本不敢呆在人群视线中央。
长大了之后,谁都不敢想象会变成这样。
成熟,迷人,举手投足都是大家出来的孩子该有的气度和沉稳,有时候连她在无措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去寻求庇护。
毕竟他看起来这么的可靠和威严,让她不管是身为一个母亲还是一个旁人,都不再敢试图去挑战他的权威。
祝欢是在她手里长起来的,即使到了现在他都能叉着腰骂祝欢,能指使他做这做那,打扫房间端茶倒水都行。可她看见潘维的时候,最大限度的玩笑也只能开在摸摸他的头发和捏捏他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