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连保安的脸色也变白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慢慢的往卧室走去——卧室里,大大的书桌上,一本书翻开着安静的躺在桌上,似乎有人刚刚翻开过;床上一片凌乱,也不是她早上离开过的模样;飘窗上窗帘已被拉开,似乎还能感觉到拉动后布帘的飘动。
这一切,都说明有人进来过——吃了面、浇了花儿、看了书、睡了觉:然后,走了。
许诺只觉得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没有这么熟悉她的鬼吧?熟悉她住处的,当然只有顾子夕了。
许诺突然有些清醒过来,用力的吸了口气,空气里隐隐流动着淡淡的薄荷的味道。
“想起什么来了?是熟人来过?还是?”保安看着她的表情,小心冀冀的问道。
“想起来了,朋友拿了我的钥匙没有还回来,可能是他来过了。”许诺扯了扯嘴角,尴尬的说道。
“好、好,那就好,否则我也要被吓个半死。”那保安倒是没有责怪她,又叮嘱了两句让她小心的话,交待了一些安全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许诺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上,俯身在枕头上闻了一下——那熟悉的味道立即窜入了鼻息,当下更加确定了:是顾子夕来过了。
“神经病,跑我这里睡觉算个什么事!”许诺扯过被子扔在地上,气恼得恨不得再上去踩上两脚。
当下又转身去了厨房,看着放得乱七八糟的锅和碗,不禁气恼:“吃了东西不洗碗,尽给人找麻烦。”
说着恨恨的将锅碗扔进洗碗池,洗干净后,又去到花房——花儿也只烧了一半,水壶里的水还有大半。
许诺提起水壶,看着那被浇了一半的花儿,沉默而黯然着: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对我这个小偷,还有些舍不得吗?
还是说,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偶尔的想起我?
许诺低头自语着,眼圈不由得又有些泛红,气恼着他那样的绝情,却又不肯完全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顾子夕,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不能爱我、不能要我、不信任我,却总是在我下定决心、努力克制的时候,你又来惹我。”
“顾子夕,你这是要逼我离开这个城市吗?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能完全的放过我?”
“或者,你怕她知道我?怕我去惹她?怕我破坏你们的感情吗?”
许诺只觉心里一阵绞痛,手里的水壶直直的跌在地上,任那水再次将脚打湿——这一次,却无人提醒她去换鞋……
站在花房发呆许久,直到脚一下阵寒意冲了上来、直到放在书桌上的电话震天的响了起来,她才回过神来,直接踢掉鞋子,打着赤脚往房间走去:“喂?”
“回家了?”电话那边,是莫里安的声音。
“恩,方向差不多确定了,我晚上加班把定稿做出来。”许诺轻声应着。
“什么时候去公司?”莫里安的声音,依然温柔而从容,只是,那里面被压抑的浓浓感情,许诺听得懂。
“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下午应该可以。”许诺低声说道。
“如果他原谅你,会留下吗?”莫里安低低的问道。
“……”许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