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宛若一颗发霉的蛋。
老大爷头一回看见他,还以为他是被人甩了想不开自杀。
于是沉默地削了个苹果,强行塞到他手里。
“小伙子,看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a:?
见小a一脸困惑。
老大爷还以为他是在掩盖内心的伤痛,故作坚强。
于是走到他床边。
怜惜地摸了摸他秃秃的脑壳。
“看你这都绿到头发梢了,想来也是绿火攻心,不用说了,大爷都懂。”
小a:???
尽管被剃成了这个鬼样。
但不得不承认,小a还是很好看。
他的眉眼精致,鼻梁高挺。
白净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只在左眼眼角落了颗泪痣。
弯下眼时,泪痣便仿佛获得生命般。
鲜活地跟着笑起来。
一举一动,全都透出清澈灵动的少年感。
老大爷和小a一起住了七天。
也算得上是看惯了他这颗秃秃的脑袋。
但每天早上醒来,偶一回头。
都还是会被他惊艳到。
院里的小护士们早都听说了他的美貌,一个个争着抢着要到他们病房来打吊针。
排不上的就组团围在门口,眼巴巴地朝里张望。
要不是自己嫌她们吵,暗暗朝门口瞪了一眼。
她们怕不是能在病房里住下。
不过这少年好看归好看。
只可惜……
老大爷回头,见小a正不服气地半眯起眼。
双手捧脸作花朵状,朝他询问。
“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可惜,是个幼稚鬼。
不过他这问题,倒是难住了老大爷。
因为对面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也很好看。
不过他这好看,和小a不一样。
小a是属于少年人的精致,而对面病床的那位,却是属于男人的俊朗。
男人看上去二十六七。
有着一头偏浅的茶色头发。
他要比小a高一些,也健硕些。
五官深邃,棱角分明。
睡梦中眉间微皱的模样。
看上去格外高贵冷峻。
像是电视里那种不近人情的贵公子。
贵公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有钱的气息。
哪里都好看,哪里都贵气。
可惜就是身份不明。
以至于七天多来,从来没人找过他,也没人给小a赔点医疗费。
小a也不好怪人家。
一来他没被撞着,是自己摔的。
二来,听警察说,这贵公子的刹车被人动过手脚。
所以才会失控冲出来。
要真仔细算起来,他也是个受害者。
而且更奇怪的是。
这受害者身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身份。
身份证、驾照、手机、银行卡。
要啥啥没有。
在本地资料库里一查,好像也根本不是本市人。
还得继续调查。
老大爷其实更喜欢贵公子的长相。
但看着小a期待的眼神,也不好让这小少年失望。
便随口敷衍。
“行行行,你好看……”
得到满意的回答,小a扬起绿绿的脑袋。
宛若一颗骄傲的抹茶味儿鸡蛋仔。
“哼,那必须的。”
老大爷东西整理得差不多了。
临出门前,又再次看了眼对面的贵公子。
忽然指着他放在被窝外的手。
对小a说:“欸,看到了吗?”
小a顺着他的视线伸了伸脖子。
不解地看了一眼。
男人指节修长,骨骼分明。
手腕处微隆的腕骨勾出精巧弧度,十分性感。
也不怪过来打针的小护士磨磨唧唧。
每天都恋恋不舍地偷摸好久。
当然,性感的不光是他的腕骨。
还有他手腕上的手表。
老大爷压低声音,悄悄指点他。
“他要是一直不醒,你就把这玩意儿撸下来,够你医药费的了。”
说着,留下个“不用谢”的笑容。
便潇洒离去。
终于送走老大爷。
小a存的hiphop歌单早已蠢蠢欲动。
哪还在乎什么手表不手表的。
当即摸出手机就要放歌。
他这场车祸出得匆忙,没有带耳机线。
也不敢在老大爷面前公放,加上没日没夜地听相声,简直难受到爆炸。
但现在好了,他终于可以摆脱那土气的相声。
过回自己又潮又燥的嘻哈生活。
经过这么几天,他终于深刻体会到,没有相声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手机昨天没电关机了。
他充了一夜,这会儿才第一次开机。
刚开机,便滴滴滴地收到了几条短信。
小a翻了翻。
除了10086的停机提醒和几条广告。
剩下的,只有两条是真人发送。
「妈妈」:
这个月的生活费怎么还没打过来?让你问你爸要钱你到底去没去?我含辛茹苦养你那么大,难道是等你个没良心的王八犊子拍拍屁股走人的吗?你要再不接电话,我就去报警了!
另一条,是他那同父异母的妹妹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