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卑不亢的走向前,打断了裴雅即将暴躁的情绪:“你找我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吧。裴珍说得对,我们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裴雅的动作有点奇怪,似乎是不想让我看见她受伤的另外半张脸,她倔强的指着那边的椅子:“你就坐在那里吧,不要过来了。”
我也没有探究别人伤势的好奇心,更没有落井下石的习惯,便自然的坐了下来,手里的记录本和笔也熟练流畅的摊开,一副要工作的样子。
裴雅眨了眨眼睛:“看到我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得意?”
“得意?这从何说起?”我静静的观察着她的半边侧脸,“我跟你其实一开始无冤无仇,你受伤也不是我主导的,从人道角度来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呵……你会这么好心?”裴雅冷冰冰的开口,“如果我的脸真的好不了了,那你们不是去了个心腹大患?我肯定不会再留在平城,肯定无法在跟你们作对,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我轻轻叹了一声:“裴小姐,我想你真的想多了。”
说着,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从来也没当你是什么心腹大患,如果我老公今天在这,他的想法肯定跟我一样。你不过是裴家派出来的一颗棋子,裴家和我们是商界的竞争者,又不是仇敌,算什么大患?”
“你的意思,是你们从来没有把我当回事?”裴雅声音颤抖起来,“我做了这么多,在你们眼里居然不值一提?”
“你指的哪一件?是说你开始污蔑我,搅乱我的签书会,还是说后来勾结莫征那个养母?”我淡淡的笑着,“是的,在我们看来这只是一点点波折,算不上什么要紧的事情。”
“你们还真自信啊。”裴雅凉凉的开口。
我没有回应,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裴雅有一张标致的脸,即便是侧颜也足以称得上美丽,她漠然的直视前方,好一会才说:“那你觉得我的脸还能好吗?”
说着,她缓缓的转过脸来,终于第一次正对着我的视线。
那张脸毫无保留的出现在我面前——裴雅左边脸颊的伤口已经在愈合,全然见不到之前鲜血淋漓的模样,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就比之前好了。
裴雅的伤口缝合过,即便再技术高超的外科医生也不可能做到毫无疤痕。
现在,裴雅的半张脸扭曲着仿佛盘踞了一只丑陋狰狞的大蜈蚣,它泛着青紫色,半点不给人无视它的几乎。
她轻轻的抬手,想要触碰一下自己的左脸,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是不是很难看?”裴雅微微挑眉,目光所到之处都是一片寒意森森。
我听到旁边的裴珍也轻轻发出一声惊讶,显然也没想到裴雅的脸会是这样。
“今天刚刚拆了纱布,他们不给我照镜子……”裴雅死死的盯着我,“苏杭,你给我说句实话,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不能出去见人?”
我稳了稳心神:“为什么不能出去见人?就因为你脸上有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