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鸣静静的听着,他自认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但现在,他愿意听。
他清楚,钟桐需要别人倾听,需要有个人来听她讲这些年自己的经历感受。
或许,她才是最痛苦的那个。
“当我独自一人生活在国外,我才知道,原来没有爷爷,没有盛世,我根本就活不下去。一个人在冰冷的陌生国度,什么都要靠自己。爷爷安排好的人,带着那些钱偷偷走掉,剩下我一个人在那,房东跟我说,房租应该要交了,可是爷爷拿的钱都在那个保姆身上,我只好搬出那里,住在一个十几平方的小旅馆里,在那里,寒冷的冬天没有热水,有时候连水都没有。有时候水出不来,就得自己动手拿工具修理,有一次阀门被我弄断了,那股寒得侵入骨髓的水喷了是我一身,那种感受,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钟桐想起那段黑暗的岁月,身子都在发抖。
当初房东看到被淹了的房子,并没有同情自己,而是让自己赔偿他的损失,还让自己搬出那里。
那时候,自己是真的想过自杀,想要去天国陪陪那个爱她疼她的爷爷,天国肯定很温暖,不会像这里一样,蚀骨寒心。
事实上,她确实是那样做了,当她跳入那冰冷的河水,脑子闪过的是释然。
终于,不用面对别人的指点,不用感受这令人寒心的世界。
爷爷说让她好好活下去,可是没有温度的世界真的令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