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举枪,瞄准前方很远的枪靶。
身后,贝萤夏站在那,见他这个动作,不禁怔了怔,男人忽然一扣扳机,子弹就直接飞射出去。
一击直中红心,果然准得很,沈君斯满意地笑了笑,他又再连连射击出几枪。
“这是真枪,也是真子弹,能射死人的。”
既然要她练,那么,他就会让她接触真材实料的东西,而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些假货。
听到这话,贝萤夏眼眸一动。
她缓缓地举枪,却是对准了他,沈君斯射击完后,他转回身,笑着跟她说话。
“贝贝……”
可,当看到她将枪对准自己的时候,沈君斯却再也笑不出了,他脸沉了沉,眼睛危险地眯起。
“你拿枪对我?”
贝萤夏摇头,紧张已经显露脸上,她定了定,不让手抖得那么厉害。
“沈君斯,我只要离婚书,给我离婚书!”
对面,男人嗤笑了声,他忽然抬手,将枪口移到心口,然后,顺势往前逼一步,黑乎乎的枪口,就直接抵他心口了。
沈君斯紧紧盯着她,脸色冷沉。
“朝这儿射,那是真子弹,贝萤夏,只要你今天敢扣下那个扳机,我沈君斯必死无疑,你也终于解脱。”
她素来,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威胁。
如今明明是她占主导权,可,他还是那般威风,贝萤夏受不了他,情绪一时激动起来。
只见她红了眼眶,手紧紧扣着那扳机,朝他哭喊。
“沈君斯,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不是?”
说着间,她的手指,有在很明显地一分分收紧,这些细微动作,全部看在沈君斯的眼中。
男人的脸,一分分地沉下,视线紧紧盯着她的手,似乎,也有些紧张一般。
擦枪走火,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时,他利眸扫向她,贝萤夏哭着逼迫,其实,她就只是简单地想要跟他撇清关系而已。
“沈君斯,给我离婚书!”
可,都已经是性名攸关的地步了,沈君斯歪歪头,却仍旧固执。
“你越想自由,我越不给你自由,贝贝,我不想看到你幸福,除非,幸福是我亲手给你的。”
他的自私,已经彻底激怒了贝萤夏了。
只见贝萤夏哭喊着猛然收紧几分。
“啊~”
可,最后关头,她手还是一松,枪支掉落在地,贝萤夏哭着瘫坐下去,她下不去那个狠手,无法亲手杀了他。
对面,沈君斯见了,嘴角冷冷地勾起。
果然只是小女孩,那颗心,依旧存在着善良,如果她像他那般狠心,其实,她有很多机会离开。
如果她不管不顾苏恬静,他根本无任何东西压制她。
如果她真想杀了他,其实,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每晚都有机会,然而,他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完全是她的善良在左右。
男人蹲下,将枪支捡起。
他当着她的面,视线完全是盯着她的眼睛,对面,贝萤夏缓缓地抬眸,眼眶湿润着。
沈君斯在这时,手头快速地给枪支上膛,然后,冷着声音提醒她。
“这把枪,它刚才没有上膛,所以,就算你开枪,也只是空枪,杀不死我的。”
说到这里,男人的语气与表情,明显冷了几分。
“相反,贝萤夏,如果你刚才真的开枪了,那么,我绝对会杀了你!”
他一下将枪口抵她额前了,贝萤夏怔住,身体有些抖。
刚才,算不算是一种试探呢?
如果她开了枪,却又没有杀死他,那么,他铁定会对她彻骨心寒,会直接杀了她的吧。
贝萤夏默默低头,泪水落着。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她看不透,他身上总蒙了层纱,他也总是给她太多试探,或许,他对她,还不够信任。
对面,沈君斯轻叹口气,他将她搂入怀中抱紧。
“贝贝,我教你枪术,是让你学会保护自己,不是让你拿来对准我的,你刚才的行为,很让我心寒。”
她感觉到内疚,紧紧抓住他心口处的衣服,哭着。
“对不起,对不起……”
只因她太想要离婚书了,所以,才这般忘恩负义,男人没有再责怪她,只是亲了亲她的秀发。
其实,他也很不是东西。
给她自由,她会活得更快乐,可,他痛苦,所以,与其一个人痛苦,不如拉她下水,让她陪着自己痛苦。
如同他所说的,他不想看到她幸福,除非,幸福是他亲手给予的。
沈君斯有时候很矛盾。
他想看到她快乐,可,他想看到的,是他亲手给予的快乐,然而,他自己,却又无法给予她快乐,带来的,永远只有痛苦。
那么,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呢?
沈君斯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地板上,两人紧拥,仿佛只有现在,才能在痛苦的基础上,体味到一丝丝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