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二老又知情识趣地出去遛弯消食,留下两个小的瘫在沙发上吃西瓜吹空调看电视养肚子。
潘帅满脑子还是刚才那个男人看着唐果的表情姿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哎,果果,你跟你们那个总裁以前认识?」潘帅试探道。
唐果的眼睛都没离开电视荧幕,「怎么可能。人家是有名的大律师,我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到哪里认识他去啊。」
潘帅不信,「别是以前和你在哪里见过你忘了吧。」
唐果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她的确是一早被诊断有prosopagnosia,即人面分辨障碍癥候群。她自认为程度应该还不算非常的严重。就算她记不清别人的脸,但总裁的身形健硕气质出眾,不应该见过就忘了的。
「不可能。」
「那他为甚么一见我就一脸的敌意?」
「敌意?」唐果也觉得刚刚两个男人面对面的时候气氛有些诡异,「我们总裁肯定是把你当成对我意图不轨的小混混了,打算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吧。」
「噗。」潘帅一口西瓜全喷回怀里抱着的半个西瓜皮里面,「我这么正气凌然,就算不穿军装,那也是道德的代表,正义的象征。」
「哈。哈。哈。」唐果仰天大笑三声,斜眼上下打量潘帅,「道德的半透明白t恤,正义的花裤衩夹脚拖,就你这形象,蹲在哪个撞球城门口,再叼一根菸,说不定有人上赶着给你交保护费。你也别挣扎了,就你,在军队混多久也洗不清你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痞气。」
潘帅低头看了看自己,对唐果的判断不大认同,「人家是以貌取人。你就是一个以穿着取人的货。看个八点档连续剧,都演了一百多集了,主角换身衣服换个发型,你就当人家是个新角色。」
这一点唐果不得不承认。她天生大脑顳叶不发达,除非特别熟悉的人,她大多都要靠声音、服饰、发型、或者脸上的眼镜痦子之类的特点记人。上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大学,刚入学的时候,她都要花至少半年的时间才能勉强分清楚班里的人。
若是两个男生都是体型略胖,短发,戴眼镜,她总要比别人多花三十秒鐘来想清楚谁是谁。如果一个女生之前是直发,假期过完烫了卷,她说不定就认不出来了。
她曾经当着人家本人的面问别人,那谁谁谁是不是转学了。就因为这个,唐果没少得罪人。好多同学都说她漂亮所以傲气,冰山美人,跟人对面走过来都不打招呼的。其实,每次都是人家走过去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人家叫什么。
她还最不愿意承认自己脸盲。就好像跟脑残一样是个多大的缺陷似的。但她却无法否认自己的这个缺陷,就如这两年来,唐果很努力的想要回忆起在la遇到的那个男人的脸,却怎么用力也依旧是模糊一片。
唐果心里虽然明白,嘴上却不愿意认输,「那也不能全怪我,那些演员谁知道在脸上动了什么手脚,前后都不连戏了。」
潘帅不跟她纠结这个问题,纠结这么多年也没纠结赢过,于是跳回前面的话茬问:「我怎么就对你意图不轨了?你那个老板穿得人模狗样的就一定是个好人?我怎么觉得他才是对你图谋不轨呢。都是男人,凭什么他就是英雄,我就是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