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人世间的矛盾实在是太多了,纪南城与裴欢是如此,与老爷子也是这样,而且他们负责二人,好像完全水火不容似的,自己跟在纪南城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主动回家与家人吃饭。
对待老爷子的态度也像是在公事公办,更像是上下级的关系,没有丝毫父子之情。
当天晚上纪南城如约出现在了裴氏公司的大厅里。
这些日子一直有人在外面闹,闹了整整两日,总算是消停了一些,今天门口还围着的民众只有寥寥几人,纪南城来的时候他们还义愤填膺地举着横幅过来讨说法,不过都被保安拦在了外面。
纪南城站在大厅里环顾着四周,如今的裴氏公司安静至极,别说是员工了,就连一个扫地的保姆阿姨都没有,地上乱糟糟的,一片都是之前民众往里面扔的垃圾。
他随手捡起了一张打印的小条幅,上面写着谋财害命,天理难容,后面紧跟着的是裴欢的黑白头像。
纪南城眼睛微微眯起,随手便撕了个粉碎扬在地上,然而这样的空腹实在是太多了,甚至还有直接给裴欢披衣罩的,明明偌大一个公司那么多领导人,可是他们却偏偏认准了裴欢。
他叹了口气,也没有心情再去捡,只能将视线移开,尽量不去注意。
这时后面传来了一个接近嘲笑般的语气,“很震撼吧,明明两天前这里还金碧辉煌,人来人往,如今却已经人去楼空,这就是裴氏,也是裴欢死死不肯松手的东西。”
纪南城双手负在身后,不用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语气平淡道:“不知真相,胡乱揣测,任意污蔑,这样的人,难道不是谋财害命?”
裴欢恩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们都知道些什么呀?他们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小欢现在正在家里遭受着心理上的煎熬,更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其实跟她都没有多大关系。”
纪南城回头,眯着眼睛看向他:“所以你承认了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而是你做的。”
裴海恩立刻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虽然这件事情和裴欢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却都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她一定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但她对这些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那帮凶有什么区别,这群民众找她讨说法也是天理应得,没什么毛病。”
这些裴欢在清醒的时候都告诉自己了,其实到现在纪南城都想不通,她明明知道公司里在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买卖,她为什么不出面制止?
她到底是在等什么?难不成这些交易之中有什么可以帮助她父亲洗清冤屈的证据?
裴海恩向前一步,靠的纪南城更近了一些,昏暗的大厅里,只有两个人的眼睛是亮的,他们都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也被黑暗掩盖,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人还是魔鬼。
“纪总约我到这种地方来,应该不是为了站着纯聊天的吧,说说看,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真相。”纪南城的语气不容置喙:“我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是欢儿做的,而你说你知道真相,所以我只能约你过来,现在不是我想要从你这里知道些什么,而是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我需要付出什么你才肯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真正幕后主使是谁?”
裴海恩笑了起来:“若我们不是对立面,我真想与你这个聪明人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