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陈慕白一走,容胭心里原本落地的石头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听说你怀孕了?”商宴颀长的身形靠在椅子上,他眉峰微扬,眼里看似浮动着笑意,可实则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冷彻。
“已经六个多月了。”容胭没有任何闪躲,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
这个时候即使想躲,也早已没了机会,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反而更能够让她内心得到平静。
“当年穆先生把你送到我面前的时候,你才十八岁,清纯的就像一张白纸!”他手边肆意地把玩着那只小酒杯,深邃的目光却是将她深深攫住:“江家并不是你可以依靠的唯一大树,如果哪天它突然倒下来,我随时欢迎你来到我怀里!”
“商少!”哪怕心头因为他的这句看似调侃的话涌起千淘万浪,可容胭依旧面带微笑:“就算您不介意给我的孩子当后爸,可是我介意!无论江家这棵大树以后是否会倒下来,我容胭这辈子都会是江遇城的妻子!”
饭桌对面的男人低首欣赏着指尖的小酒杯,忽然薄唇微扬,慢条斯理地扔来一句话:“那万一江遇城死了呢?”
这八个字眼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刃瞬间刺在容胭最为柔软的心头,一时间鲜血淋漓。
她唇边的笑意正在一点点消失,冷厉的目光正视他:“没关系!我也可以陪他,只要不做手术,我不会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话音落地时,包厢的大门再一次被人缓缓推开。
锦绣园的服务员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逐一将早已点好的菜肴端上来:“菜式已经上齐,两位请慢用!”
说完,三四名服务人员陆续离开。
“好,我们先不谈江遇城,先说一说江家!”一张偌大华丽的餐桌上,仅坐着商宴与容胭,他抬手倒了一杯温开水放于转盘上,送去她面前:“江家已经退出军界多年,可是却依旧左右着整个军政界的一些重大决议,京城方面想趁着江老爷子去世的机会,打算重新洗牌,而洗牌的结果就是成王败寇,江家很快就会被一脚踢出军政界!”
“老爷子在部队的时候,江家可是几大军区最为风光无限的家族,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并不觉得江家就会是输的那一方!”容胭直视他,既没动一分,也没接过他亲自倒的那杯温水。
商宴薄唇忽然笑起来:“江家目前在南城可以依靠的除了唐尽,就剩陆家了!只不过陆家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陆家,陆先现在最多只挂一个虚名,你以为陆东维为什么会突然从部队回来?是他老子当初亲自出面保的他,只不过陆东维一直被蒙在鼓里罢了!”
“什么意思?”容胭的眼眸一瞬间厉色起来。
“江家最终的结果会和陆家一样!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政斗的结果无非就是铲除不利于自己的一方,维护最高集团的利益而已!”
“所以,你安排了陈慕白过来南城?”容胭凛眸凝视他,声音清冷地质问。
商宴微微仰首饮了一口白酒,漠然回答:“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那穆先生与你又是什么关系?”容胭冷冷地看着他。
五年前因为项权昊的缘故,她被穆先生送去了商宴的床上。
当时左不过是因为她对项权昊感激,感谢他多年的帮助并帮忙救出小艾,所以当那位棠风道口的掌权人亲自找到她的时候,她几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点头直接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