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整个人瑟瑟发抖了起来，放在被子上的双手也抓着被子，手被青筋泛起，嘴巴微张颤栗，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秋风礼再次出声：“听到了吗，他在说‘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啊，啊，啊……”苏念叫了出来，圈抱住了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叫声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病床也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来。
病房外的顾南衍等人都听到了苏念的尖叫声，虽然不响，可他们这被关在门外的人都听到了，可见在病房里的苏念叫的有多么的响。
一个个眼底赤红，双手紧握，一个个咬着牙齿筋，却谁都没有动弹。
等，等，等，他们只能等，除了等还是等。
病房里，看着情绪失控到了边缘，仿佛随时随刻都会晕厥的苏念，秋风礼并没有停止，而他也不能停止，他必须一次到位知道苏念的病根在哪，究竟是什么样的，什么程度的。
秋风礼眯起眼，再次出声：“苏念，苏念，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啊，滚开，滚开，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是你一直追着我，是你想要杀我，是你，都是你的错，是你。滚开，滚开，不要来找我，滚开，是你的错，是你要杀我，是你活该，活该。不，不要来找我，滚开，滚啊……”
紧紧抱着自己的苏念害怕的用指甲抓着自己身上的肌肤，虽然有衣服隔着，可她的力道太大了，蓝白色的病号服上都染上了点点血迹。
秋风礼继续低哑着嗓音道：“血，好多血，好疼，车轮压在我身上快要把我的腿压断了，断了，血，血，好疼，救命，救命，你这个杀人犯，你还我命来，我要找你索命，索命。”
“不，不，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来找我，呜呜，不要，呜呜，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你放过我吧。啊，别过来，别过来，我，我会杀了你，杀了你，滚，滚开，滚……”
“偿命，偿命，我要你给我偿命，偿命，偿命……”
“不，不，呜呜，不要，不要，啊……”
“偿命，偿命……”
“偿命？我偿命了你就不会再来找我了吗？只要我把命还给你，你就再也不会来找我了吗？是这样吧，我把命还给你，还给你，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把命偿还给你。”苏念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撕心裂肺，虽然还在害怕，却有了一丝痛快，甚至是轻松。
那苍白的脸色，血红的双眼，忽然绽放了一抹笑，一抹解脱的笑。
秋风礼自然也意识到了这样的情况，跟顾南衍说的一样，苏念似乎对活着的期许并不高，甚至有求死的心，想要一命偿一命，把自己的命偿还回去，这果然不是好兆头。
就在秋风礼想着该如何开解苏念这个心结的死活，苏念的眼底闪过一抹决绝，发力就朝桌角狠狠撞去。
“该死。”秋风礼咒骂一声，来不及阻止，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挡了上去，紧跟着便是一声痛苦不堪的闷声：“嘶，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