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门外啦!”清歌急急地说,“难道我要带着别人的外卖进来送给你吗?”
上官逸听了,竟然真的拉开办公室的门往外看去,却意外地看见门外的地上竟然真的放着另一袋外卖。
他的手忽然就有些不自觉地松了松。
与此同时,清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趁机一下子挣开他的手,取出电话一看,立刻接起了电话,“老板,我很快就送到了,很快就回来!”
上官逸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那款型号老得不能再老的手机,眉头微微拧了拧。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清歌忽然“啊”了一声,随后迅速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翻出了几张票据,很快找到其中一张,看了看这层楼,又看了看那张票据,回答道:“我这张地址上是写着27楼呀!……什么?搞错了,是21楼?行行行!我还没走,我马上给别人送下去!”
看着她紧张而忙碌地挂断电话,上官逸心头的怀疑却依旧没有完全散去。
清歌挂断电话之后才又转向他,大眼睛盯着他,似乎怔了怔,随后才眨巴眨巴眼睛,开口道:“那个……原来不是你叫的外卖啊?我们店搞错地址了,是21楼要的,我现在要给别人送下去。”
说完,她迅速从自己的小包里翻出他给的那两百块,递给他之后才又道:“我可以进去把外卖拿出来吗?”
上官逸看着她,不动声色地让出了道路。
要证实自己的怀疑究竟是不是真的,他想,总要给她机会证明自己。
清歌很快就走进办公室,出来时,手里拿着那袋送给他的外卖,另外还有她刚才放在办公桌上的找零,“我把找的钱也拿回来啦!拜拜!”
说完,她便弯腰拎了另一袋外卖,一手一袋,匆匆往电梯方向走去。
她走进电梯,没想到上官逸也跟着走了进来,清歌不由
得往旁边挪了挪,微微皱着眉头看着他,“你干什么?”
“这么晚了,我也想看看,我的哪些员工在尽职尽力地加班。”上官逸淡淡回答道。
清歌抿了抿唇,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却没有再说话。
电梯在21楼重新打开,果然还亮着灯光。
“外卖到!”清歌走进去之后,便扬声喊了一声。
“怎么才来啊!”里面立刻就传来抱怨的声音,“快点拿进来!肚子都饿扁了!”
清歌迅速拎着外卖走了进去,而上官逸就站在了办公室外。
办公室里面很快又传来她的声音,“找零可以当做小费吗?”
“你有病啊!”里面那个声音上官逸倒是也有印象,应该是财务部的一个员工,“剩两块我就给你当小费!那也得是我主动给你,而不是你自己问我要!找钱!”
“哦。”她的声音小小的,仿佛还透着一丝委屈。
很快她就又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看了上官逸一眼,重新走进了电梯。
这一次,上官逸没有再跟她进入电梯。
还有一份外卖是隔壁大厦的,清歌进入隔壁大厦,送出了外卖,再走出来的时候,路边就多了一辆低调沉稳的德国车。
她只当没有看见,匆匆擦了擦头上的汗,随后骑上她停在大厦门口的小电瓶车,慢吞吞地骑走了。
上官逸驾着车,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
结果还真的跟到了一家快餐店,看样子已经打烊,门口的卷帘门都是半拉着的模样,一个管理模样的人站在门口,看见清歌,立刻粗声粗气地开了口:“还不快点!就等你收工!笨手笨脚!”
清歌将那辆电瓶车骑到店门口,却好像还不怎么会操作的模样,歪歪扭扭的,差点撞到那个管理身上。
“会不会骑车会不会骑车?”管理连连大叫,“赶紧把车挪进去,关门了!”
“好的好的!”清歌连连点头,随后凭一己之力,奋力地将那辆电瓶车拉上街沿,推进了店铺里。
等她再出来,店铺很快就熄灯关门,那个管理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人了。
这一条街道上都是类似的快餐店,这会儿她们这最后一家也关了门,整条街立刻就显得异常冷清,而她独自站在店门口的身影,也显得格外娇小和落寞。
上官逸坐在车里,看着她那样的身影,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一年半前,那两个晚上,她清纯而又妖冶的模样。
她并没有装作不认识他,可是他却似乎有些不认识她了。
才一年半的时间而已,她经历了什么?当初掏出钱包就可以拿出五千欧丢给他的小女人,这会儿却沦落到要在这样的快餐店里送外卖?
他兀自坐在车里沉思之际,清歌却已经缓缓转身,往一条更加狭窄的街道走去。
街道尽头是一个老旧的大型小区,环境似乎并不怎么好。这会儿是十点过,小区门口摆满了各种卖烧烤和麻辣烫的摊位,触目所见,可以看见很多穿着工装或者打着赤膊的男人坐在路边大快朵颐。
而清歌走到小区门口,在一处有些冷清的麻辣烫摊位上打包了一份麻辣烫,就拎着走进了小区。
上官逸的车开到那门口,就有些开不动了,再要进去,只怕车子连掉头出来都难。
他看着她的身影逐渐隐匿在小区内的夜色中,终于还是将车靠边,推门下车,朝她消失的方向大步走去。
在一幢红砖单元楼前,他再度看见她的身影,刚好走进那幢单元楼里。
上官逸几乎毫不迟疑地就跟了上去,最终,在漆黑的、充满异味的楼道里拉住了她。
“啊!”楼道里的灯是坏的,她显然又被吓着了,连连惊叫起来,“谁!放开我!”
“这么胆小?”上官逸忽然就伸出手来扣住了她的腰,“一年多以前,那个胆大的Abby呢?是会这样就被我吓着的吗?”
怀中的身子似乎僵了僵,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上官逸心里忽然一顿,竟似心疼一般。
明知她肯定是遇到了天大的困难
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可是却因为自己这一年多以来莫名其妙的挂念而心有不忿,还是忍不住说了一些重话,却不知道在现在的她听来,会不会认为他是在讽刺她?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算讽刺,也只是在讽刺自己而已。
黑暗之中,似乎再没有其他声音,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充斥在彼此的耳际。
可是她的呼吸声却不知为什么越来越浅,上官逸的呼吸不由得微微急促起来,扣着她的腰的手又加重了一些力气。
“啊!”她再度小声地叫了出来,顿了片刻,却轻轻喊了一声,“上官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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