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哪怕一天,什么都不想,好好在一起</h1>
一个星期之后,G市,贺氏新运营的高尔夫球场内。
贺宇棠邀请了几位好友共同前来活动活动筋骨,上官逸和韩澈都下了场,只有慕秦川挥了几杆,便扔下杆子,回到了休息区休息。
那个来自于香港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糌。
“慕先生,关于这次派战地记者的事,已经定下来了……是慕太太同时肩负电视台和杂志的报道责任,要过去那边……楮”
慕秦川眸色赫然一沉,“我不是说了,不准让她去?”
“本来台里也没那个意思,可是后来的专项测试之中,慕太太拿到了很高的分数,表明她绝对有能力胜任战地记者这一身份。台里开会研究了很久,后来新任大股东沈先生发了话,这事儿才定了下来的。”
慕秦川猛地挂掉了电话,站起身就往外走。
只是刚刚走到休息区的入口处时,却蓦地跟人迎面相遇。
来人微微一顿,慕秦川也停住了脚步。
最后还是宿修远先开了口,看着慕秦川,依旧是惯常的笑意,“好久不见。”
慕秦川神情微微一凝,缓缓点了点头,侧过身边径直要离开。
“秦川。”宿修远却又喊住了他,“现在情形已经跟当时不同了,不觉得我们可以再坐下来聊聊吗?”
当初,是因为慕秦川想要瞒住秦倾叶清泽的死因,心中却又觉得愧疚,所以才选择跟宿修远断交;而如今,秦倾已经知道真相,并且已经坚定地做出了选择。两相比较,情况确实不可同日而语。
慕秦川颀长挺拔的身影笔直地站立许久,才终于转过头来,看了宿修远一眼,“好。”
球场俱乐部雅致的包间内,宿修远手边一杯清茶,慕秦川手边一杯咖啡,大家却都没有动过。
宿修远坐在椅子上抽着烟,而慕秦川则拿起电话拨了一个电话:“给我订今天下午去香港的机票。三点左右。帮我准备好东西。嗯。”
宿修远抽着烟,一直看着他打完电话才又开了口:“打算去香港?弟妹在那边,是吧?”
慕秦川没有回答,只是沉眸看着他,“最近如何?”
宿修远听了,微微一笑,“一如既往,依然周围都是仇家。只不过近来,香港那边多了一股在查我的势力。”
慕秦川听了,暗沉的眸色微微一变。
“你这个小媳妇儿很执着,还真的查到了不少东西。”宿修远却依旧笑着。
“她查到再多,应该也不会对你构成什么威胁。”慕秦川沉声道。
宿修远缓缓点了点头,“这世上查我的人那么多,我要是一一去计较,还真计较不过来。只不过为了我,影响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反倒不值得了。”
慕秦川闻言,竟一时顿住,依旧是静静地看着宿修远。
“把她追回来吧,年纪轻轻的丫头,一个亲人也没有,独自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真是辛苦。”宿修远微微叹息一声,“到底是我考虑不周,才让她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也让你们之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慕秦川面容沉静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你真是无所顾忌?”
“既走上这条路,便预料了不会有好结果。”宿修远淡淡一笑,“不过时日长短的事。不如我们就来赌一把,看那一天什么时候到?”
慕秦川与他相交多年,怎么会不了解宿修远在这件事情上的豁达?也正是因为宿修远的这份性情,才成为他们相交的理由。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相交多年的两个人,有朝一日竟会站在平行,甚至是对立的位置。
“我不喜欢赌博。”慕秦川淡淡道,“我的人生信条当中,只有赢,没有赌。”
宿修远听了,不由得失笑,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来,抬手举向慕秦川,“没有交错你。”
慕秦川神情依旧沉静,站起身来,“先走了。”
说完他便径直走了出去,宿修远兀自喝了一口茶,垂眼淡笑。
同一天的晚上,当秦倾从香港油麻地区离开,坐上计程车回自己的住处时,在路上接到了沈青城的电话。
“有个好消息要告
tang诉你,你听了肯定开心。”沈青城沉声道。
“嗯?”秦倾听了,微微笑起来,“什么好消息?”
“你可以去战地了。”
秦倾闻言,却一下子怔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先前,因为各方面的因素考虑,电视台高层一直迟迟没有通过这个提议,哪怕是测试过她符合所有的条件,也依旧没有决定。有高层私下里向她透露过,多半还是不会派她去。
秦倾心里大概知道不会派她去的最大因素是什么,可是这会儿,却突然之间峰回路转?
“沈大哥,是因为你的关系吗?”秦倾轻声问道。
“你吃过晚餐没有?要不要见面再说?”
秦倾想了想,轻声道:“好。”
两个人见面的地方在一家海岸旁的西餐厅,秦倾到的时候沈青城已经来了,就坐在一个靠窗边的位置,静静地等着她。
秦倾没有想到过沈青城会支持自己的决定,因此坐下来之后一直都是怔怔的,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沈大哥,为什么你会支持我这个决定?”
虽然此时此刻她身边再没有亲人,可是秦倾也绝对可以想象得到,那些稍微亲密一些的人在知道她这个决定之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可是沈青城却出乎意料地选择了支持。
沈青城听了,微笑着给她倒上一杯酒,一面倒一面回答:“你还这么年轻,既然有想做的事,那就应该趁年轻去做,免得以后抱憾终身。”
秦倾听了,沉默片刻,随后抬起头来深深看了沈青城一眼。
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某种意味深长。
“沈大哥,你有让自己抱憾的事吗?”秦倾轻声问道。
“有。”沈青城很爽快地开口承认,嘴角依旧是微笑,眼里却闪过一抹苍凉,“我永远地失去了一个人,就因为我曾经强行阻止她做她想要做的事。”
秦倾闻言,神情微微一僵。
“不过今晚不适合说这个话题。”沈青城笑道,“是为了给你庆祝你心愿达成。”
他端起酒杯跟秦倾碰了一下,秦倾连忙说了一声:“谢谢。”
喝过一口酒之后,她就又沉默下来,顿了一会儿,抬眸看向沈青城,“沈大哥,那你可不可以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
秦倾转身从自己包包里摸出了一堆的东西,有文件,有照片,有录音笔,更多的是她做的一些笔记。
她将这些东西放到了沈青城面前,轻声道:“如果这次去战地,我回不来,请你用我的名义,一个死在战场上的战地记者的名义,找机会将这些东西公诸于众。”
沈青城听了,眸色微微一凝,随后接过了秦倾拿出的那些东西,只是看了两张照片,心下便已经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