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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王者裔的缘故吗?看起来乖巧又亲近人类,然而在这副外表下,却有着一颗属于蜥蜴的、冰冷的心脏……”
乔安那线状的瞳孔恢复了无害的圆形。尤金看向了我,眸光幽深。
“不、不是这样的……”
我想要分辩些什么,然而我却说不出来更多。
乔安是9号研究所的真正杰作。即便在一级爆裂中、被炸成尘埃般的碎片,她依然能够恢复如初。
她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新人类”。
开启于二十多年前的、军部与自由生物科技集团秘密开发的“新人类”计划,打破了生殖隔离的界限,从此多物种融合,超级物种,或者说“怪物”,一个又一个地被诞育出来。
乔安,还有其他的孩子,都早早地被证明了他们的天赋,除了我。
“不是这样的,许诺,你现在还能找到比这更苍白无力的辩驳吗?难道当时的那枚微型的爆裂球弹,是想要放进尤金少爷的餐食里的吗?”
秘密被当众揭穿的、难以言喻的恐惧,向我袭来。乔安把手搭在我的脖颈处,她眯起眼睛,感受着我剧烈的心跳声。
作为“残次品”的我,并没有被9号研究所销毁,而是被一对研究员夫妻申请作为特殊的实验对象养育起来。
他们的孩子,就是许婼。
也许是因为亲手培育我的原因,他们渐渐地对我产生了一种类似人类亲情的情感,也对我的同类们有了相似的共情。
这大约是一种发自本能的善意。
在目睹了无数次对实验品堪称暴行的实验后,他们开始偷偷地篡改实验记录、伪造实验结果,甚至想要送我们离开牢笼——
但是在他们的同类看来,善良本身就意味着愚蠢。
9号研究所发现了这对夫妻的行为,并同步地上报了军部。在一场血与火的屠戮后,几乎所有的实验品都被销毁,一级爆裂的蘑菇云,隐去了所有罪恶的痕迹。
乔安拽住了我的头发。我像个破败的玩偶,被她拖到了尤金面前。
“尤金少爷,被处心积虑地接近、再毫无愧疚地背叛的滋味如何呢?”
我试图挣脱乔安的桎梏。然而,蕴藏在她体内的、恐怖的力量却牢牢地控制住了我。
“还好您对他进行了严厉的管教……虽然几乎让他逃脱了制裁……”
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看向了我。那里没有我预料的愤怒,只涌动着近乎哀伤的暗潮。
尤金张了张口,他似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可最终却抿住了嘴,看向了他的母亲——
那是我曾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杀死的、那位主导“新人类”计划的军部最高元帅。
甚至为此,不惜牺牲无辜的、尤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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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对我的、那种远超学生对老师应有尊重的执念,我曾经当作笑话般地、讲述给乔安听:
“他不会以为,我真的把他当作什么心爱的学生吧?”
镊子夹着的,是比米粒还要微小的、可以通过庄园的、一重又一重安全检查的微型爆裂球弹。
戴着护目镜的乔安笑了。
“许诺,你可真是个冷血的生物……那么单纯的人类孩子,连我都要忍不住同情起来了呢……”
她虽然这么说着,却有条不紊地将那颗足以摧毁一间套房的微型爆裂球弹装入特制的安全盒内——
它看上去像是一台最普通的通讯器。
“明天是尤金的生日,他的母亲也会回来……那是个可怜的孩子,就让他在最幸福的时刻,没有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吧。”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凭借着蜥蜴的天赋,乔安伪装成了一名普通的女仆,她负责把当天的点心端给尤金。那是一间画室,尤金会在傍晚邀请他的母亲参观他的画作。
我作为家庭教师,安心地等在门外,恭候着那位姗姗来迟的母亲——军部最高元帅的到来。
然而,变故却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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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疯了般地闯进了画室,看到的却是碎片状的乔安。
而站在画室中央的尤金,却缓缓地直起身来,他的手上,是乔安的、仿佛还在跃动的心脏。
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怒不可遏。他的脸上,是诡异的、令我毛骨悚然的,平静。
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般的,平静。
“老师……”
我本能地想要向后退去。画室的门却在此刻关闭。
“这就是老师要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尤金缓缓地抬起头来。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那种无形的、近乎灭顶的威压却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我……”
“嘘……”
尤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室内的全息投影展开,向我表明了他对许婼的、绝对的掌控。
“老师,如果
', ' ')('我死掉的话,老师、还有老师想要保护的人,恐怕都难逃厄运呢……”
沾满了乔安鲜血的手掌摊开。我狼狈地吞咽起口水来。
“明明我已经表明了我才是可以信任的那一个,可是老师还是选择了它……作为我母亲的、唯一的继承人,我才是关键,不是吗?老师应该不想9号研究所的、那些可怜的幸存者跟着老师,一起堕入深渊吧?”
尤金的口型不断变换。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令我不寒而栗。
他怎么会知道……
滑腻的、鲜血的触觉。我低下头,尤金用他那只沾满了鲜血的手,钳制住了我的手腕。
“现在,我与老师,都是沾上了鲜血的人了呢……”
下巴被掐住。
我被迫抬起头,对上了那双仿佛古老的、深海中克苏鲁般的,幽深的双眸,
“所以,可以信任我了吗,老师?”
画室内古董级别的唱片机自动播放起来,是那首我最喜欢的、许婼曾经弹奏过的手风琴乐曲。
它是那样的轻柔曼妙,又是如此的诡异摄人。
尤金的手变幻出奥涅金家族特有的、金属的颜色,宛如最锋利的尖刀,我松开了攥紧的拳头,任由它贯穿了乔安的、鲜活的,
心脏。
这是罪恶的结束,也是罪恶的开始。
“老师,现在你可以开始尖叫了。”
血雾弥漫。
那颗挚友的心脏逐渐冰冷,一如最不自量力的人性,最终在欲望的面前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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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很抱歉……”
我喃喃道。乔安的表情有些狰狞,她伸出了双手,扼住了我的脖颈。
我从未见过她承受爆裂后的模样——也许她当时感官尚存,所以听见了尤金对我的引诱。
那是为了保护更多的生命、而不得不进行的,舍弃。
“因为我复活了,所以才感到抱歉吗?许诺,你的歉意真的非常廉价呢……”
窒息的痛苦逐渐将我淹没。我无法挣脱乔安恐怖的力量,而她正在愉悦地注视着我,琥珀色的眼内满是杀意。
“这种廉价的道歉恕我不能接受,许诺。但你总要付出点代价,不过这一点我已经提前拿到了……”
拿到了?
拿到了什么……
乔安的声音很轻,也许是因为我缺氧的缘故,听起来仿佛是死神的低吟:
“你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许婼了?自从你开始把人类当作主人后,似乎就忘记她了呢……”
乔安唇角翘起,那是一种嘲讽的讥笑。我意识到了什么,乔安也从我眼里的恐惧中捕捉到了这点——
“你知道她在死前,有多么地想念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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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被冻结。我听到了支离破碎的声音。
世界在一瞬间变为黑白,乔安松开了我的脖颈,她解开了第一颗纽扣,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而在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吊坠——
它看上去像是一颗琉璃,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却最终归于命运的尘埃。
我发起抖来。
“你……”
我的血液急剧地翻涌起来,眼泪夺眶而出,在极度的恨意下,我几乎说不出完整的一个字。
“我亲手剜下了它,可是许婼没有哭……她就像曾经被你举起时,那样开心地笑呢……”
我多么希望许婼的时间停在那一刻。
在明媚的阳光下,我把她高高地举起,她快乐地拍着手,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哥哥。”
那是记忆中的呼唤,抑或是死前的呐喊。
“我可怜的小尤金。”
我看向了另一边。
元帅大人抱住了尤金,她第一次像一位母亲那样轻声安慰着——在她眼里,也许尤金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贵公子,眼前的一切都过于离奇和邪恶。
尤金则低下了眼睛。
在他敛目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憎恶。
我还未及细想,又一阵剧痛袭向了我的腹部,我的脑袋重重地撞在了墙上,眼前一片漆黑。
“元帅大人,”
我什么都看不见。
乔安还在不失时机地展示着她向军部最高元帅的投诚,
“您想知道,许婼为什么会开心地笑吗?”
我摸索着墙壁,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乔安杀了许婼,甚至残忍地折磨她——她指责我背叛了她,可她又是怎么对待许婼的呢?
旧时代的恶意,在新人类的身上得以延续——不,甚至更甚,她甚至向曾经的敌人低头,以取得一个一败涂地的结局。
“这是无关紧要的事,她本应该死在很多年前,不是吗?她之所以能够苟活,也只是因为一场意外……”
“不,这很重要。”
特制的天
', ' ')('鹅绒,有种肌肤般温柔的触感。我竭尽全力地站起身来,想要凭借着比人类灵敏2000倍的嗅觉,分辨出乔安的所在。
然而,在那股浓烈的、摄人心魄的甜腻香气后,却又藏着一丝诡异的、危险的气息。
是……什么呢?
我跌跌撞撞地向乔安走去。
脑内的瘀血散开,我的眼前有了些许光亮。乔安仿佛正在以跪姿,向军部最高元帅表示她的投诚。
那是象征着对军部绝对忠诚的吻手礼。
“因为她知道我会实现她愿望的,元帅大人。”
琥珀色的眼睛弯起。
随后,在一片炽热的、白金般炫目的光芒中,一切都被吞噬殆尽。
尾声?Pussy的告白
我跟Asshole跪在主人的胯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主人的宝具——遒劲的青筋、浓烈的雄主的气息,都让我深深地臣服。
“又是Asshole,你真是个幸运的奴隶呢……Pussy,你为Asshole润滑一下屁眼。”
果然,又是这样呢。
虽然是看似公平的规则,可是实操起来却又有作弊的空间——只要主人有所偏爱,就永远是这样的结果。
可我就是这样地迷恋着我的主人。
我爬到Asshole的身后,他穿着开裆的黑丝裤袜,屁眼早已被肠液打湿。他开始贪婪地用舌头裹弄着主人的宝具,那对大到夸张的奶子也随着他的动作左右甩动,显出无比的淫态来。
“Asshole,你的骚嘴巴比你的骚屁眼还要紧致呢……”
这大约算是一句夸奖。眼前的屁眼仿佛有拳头般大小——这是主人最新的、健身的方法,把Asshole如同沙袋般横着吊在空中,以古老拳击的方式,用手臂直接地“肏”进屁眼。
我想Asshole一定非常地享受这份恩宠。主人的每一拳都会让他翻起白眼,流出足以淌满一对奶子的口水。
“A、Asshole的骚嘴巴最爱主人的大、大鸡巴……”
我瞥了一眼全息投影。Asshole高潮的痴态被数十倍地放大在那里。自从军部最高元帅、伟大的奥涅金夫人去世后,Asshole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的嘴巴除了含着主人的宝具,就是翻来覆去地念叨着“主人”、“大鸡巴”这样的词汇。
这大概是主人给他的惩罚。
毕竟那位让帝国举国哀悼的奥涅金夫人,就是死于Asshole的朋友,那个名叫乔安的女人的恐怖袭击中。
竟然想到用吞下爆裂球弹、再以人肉爆裂的方式同归于尽,实在是令人胆寒。不过好在旁边的主人只受了轻伤,之后又以雷霆的手段收服了军部,使政权得以平稳地过渡。
对于我来说,真是非常欣慰啊。
只是眼前的、宛如黑洞般的屁眼还要继续服侍。我压下心内熊熊燃烧的妒火,心不甘情不愿地用舌尖拨弄起屁眼周围的烂肉。
不知道主人对Asshole用了什么药物,明明有着蜥蜴的属性,却失去了复原的能力。
真是可怜。
我短暂地同情了Asshole一秒钟。
因为在一秒钟后,我又看到了主人那独属于Asshole的、偏爱的近乎宠溺的目光,让我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是我第一次走出“别墅”。在漫天的大火中,我来到了出生以来的、世界的尽头。
遍地的研究人员的尸体,散落一地的证件,我捡起其中的一张:
“自由生物科技集团9号研究所员工通行证”
我抬起头。曾经的星空被巨大的穹顶取代,过往的一切,不过是这座研究所给我制造的幻觉。
“哥哥……”
小女孩的、略带恐惧的声音。我躲在废墟后面,利用变色龙的天赋把自己伪装成一片瓦砾,悄悄地观察起来。
似乎是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子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他们被军人包围了起来。研究所的出口虽然近在咫尺,却已经没有了逃出生天的可能。
“哥哥……”
“一级爆裂。”
为首的军官吐出了冰冷的字眼。这是爆裂的最高等级,可以轻易地将一座摩天大楼化作尘埃。
我心里一惊。
我只是围观而已,难道要跟着这对兄妹灰飞烟灭吗?
只是还没有等我有所动作,所有的军人就已经登上了飞行器,舱门关闭,一级爆裂的警报声响起,我恐惧地闭上了眼睛——
“轰——”
尘烟四起。
爆裂炸弹的碎片滚到了我的脚边。我伸出手,我的肉体完好无损。我惊讶地探出头,看向了尘烟深处。
烈焰之中,飞行器只剩残骸。
火光辉映之下,金属液体般的皮肤,正在燃烧出炫目的光芒。
那是即便身为新人类的我,也难以企及的恐怖实力。
', ' ')('火光渐弱,那对兄妹已经在剧烈的震动中昏迷过去,金属液体勾勒轮廓,一个小男孩从烈火中走了出来。
蓝宝石般的眼眸闪动。
他抬起手,一边拭去浅樱色唇角处的血渍。随后,他对着指尖沾染的血花,发出了尖细的、属于蜥蜴的叫声,
“出来吧。”
那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
血花跃动,褪去了鲜艳的颜色,金属色的液体不断分裂膨胀,直到一个女孩翩然生成。
她弯起琥珀色的眼睛,笑眯眯地等待着她的本体的吩咐。
我看着他们。
在这片血色的夜空下,仿佛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自由之缚?第二个故事:凶手,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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