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使人烦躁,她想打电话过去质问孙仰北你到底要干什么?话不能乱说!但内心的胆怯又让她压下了冲动,万一孙仰北只是想找个机会试探她的动机,她把他的话当真了,岂不是很丢脸?
都是连商!她为什么要用那种语气转述!
连季像鸵鸟一般,憋了半个月,孙仰北没找过她,她心中的躁动才散了,还暗自庆幸没有冲动干出傻事。
但当她在路边看到孙仰北的车,压下去的躁动立刻又浮起来,她单手挡住自己的脸,假装自己在挡夕阳,加快脚步,想溜。
“连季!”孙仰北等了有一会儿了,怎么可能让连季溜走。
“你怎么在这里?”连季心中懊恼。
孙仰北下了车,单手扶着车门,“我找你。”
“找我?”连季面上的淡定有点绷不住,脑中一排“不会吧”飘过。
“有空一起吃饭吗?”孙仰北脸上还是一片坦然。
连季心里恶狠狠说着:没空!嘴上不好说得那么狠,她正天人纠结地想理由,突然手机响了,她眼睛一亮,看也不看就接起来,理所当然地逃避,“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孙仰北点头。
“连季……”电话那头的人却在哭。
连季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笑容就没了,她不敢确定,“以晏?”
上一次陈惜和她说起以晏,已经是半年多以前的事,陈惜在宴会上遇到了以晏的丈夫闻丞,他说了一些富有深意的话,她和陈惜一起分析,猜测以晏是被关在家里了,人没事。之后她拜托了几个女O权利促进的领导帮她探听消息,但都没有结果。
她没想到现在能接到以晏的电话,这是不是代表以晏解禁了?
“你怎么样?人没事吧?”连季转身背对孙仰北,压低了声音说话。
“我杀人了,连季,我杀了他……”
“什么!”连季被以晏的话吓了一跳,“你别哭,说清楚,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孙仰北还在车边等连季,连季现在顾不上什么儿女情长,她走到孙仰北面前,着急地问:“能送我去一个地方吗?”
“可以,什么地方?”
“医院。”
黑色越野车在灿烂的夕阳中奔驰,连季在车里打电话。
“惜惜,以晏刚刚联系我了,她说她捅了闻丞一刀,现在在医院抢救……”
连季话还没说完,孙淙南就把陈惜的电话抢过去挂掉了,连季听到陈惜不满的叫喊,她也不好再打电话过去,只是心里的着急无处宣泄。
孙仰北什么都没问,已经通过连季和陈惜的对话了解了当下的状况,他清楚连季心急,提醒她:“抓稳了。”踩下油门。
孙仰北把连季送到医院,不放心一起跟了上去。
游以晏站在手术室门口,衣服上都是血,脸色白得吓人,身边还站了几个面色肃然的士兵。
“以晏!”连季跑上去,游以晏抱住了她,身体在颤抖。
连季拍着游以晏的背,低声安慰她,“是他活该,关了你这么久,你别怕,就算他们要抓你,你也可以申诉。”
游以晏摇摇头,她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连季,我怀孕了……”
连季一下子不知道该作何回应,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我看不见,每天过得浑浑噩噩,要不是怀孕了,他让人治好我的眼睛,我也不会下手……”
“别哭了,对宝宝不好,惜惜也怀孕了,都快生了。”
连季拉游以晏坐下,孙仰北在和那几个士兵交涉,闻丞昏过去前命令过他们不能动游以晏,现在闻丞没出来,他们暂时不会对上将夫人怎么样。
连季悄悄问游以晏:“你要不要趁现在走?等他出来,你就走不了了。”
游以晏茫然地看着白墙,反问:“我能走到哪里去?”
连季答不上来,但她看到孙仰北,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如果你想走,我们可以问问孙仰北,他应该有办法。”
游以晏摇头,“不要连累他了。”对于自由,她已经死心。
半个小时后,几个Beta护士推着病床从手术室出来,闻丞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没醒。游以晏跟进病房,一言不发坐在床边,她让连季先走。
连季想给游以晏买点吃的,没想到孙仰北已经买回来了,连季正劝游以晏吃,孙仰北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俯身对连季说:“陈惜要生了。”
“什么!”几个士兵看过来,连季赶忙往外走,压低声音说,“不是还没到预产期吗?”
“可能是动了胎气。”孙仰北没把孙淙南的愤怒转述给连季。
可连季马上想起自己打给陈惜那个的电话,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都是我!我当时太激动,忘了惜惜是孕妇!”
孙仰北安慰连季,“已经九个月了,会没事的。”
连季被这接二连叁的消息冲击,又没吃晚饭,腿有些软了。闻丞的死活她不管,但陈惜是她最好的朋友,万一陈惜或孩子出了什么事,她难辞其咎。
孙仰北拉起慌乱的连季,握住她的手往大步往电梯去,“不要做太多无谓的假想,我们先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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