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诺没法跟她解释,也不必不能给她太多的希望。
七年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与其到了那时风子卿抱着她给下的几分希望愈加痛苦难忍,倒不如此时就开始断了关系,划清界限。
慢慢的,等这个孩子习惯了,也就不会那般痛了。
这不是第一世的小闷葫芦,风子卿还有奶奶需要去照顾。
她不可能抛下自己的责任自私又任性地跟着风一诺一起去死、离开这个位面。
风一诺也不允许曾经的自己会为了一己私欲,而拒绝承担责任,抛下那个辛辛苦苦养育她长大的老人不顾。
风一诺做事素来喜欢做绝。
就如此时,她已经整整有数年没有在给予风子卿半分亲昵暖意,并且决定好了日后也会持续保持,直至她在这个位面消失。
可是凡是总会有例外的,曾经的几个自己便是她最大的例外。
风一诺最终没有开远,将车停在了马路边上,有些头疼地抬起指尖揉了揉眉心,半倚着车窗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路上的行人仍有,却在渐渐减少。
她漫不经心地瞧着街边暖黄的灯光,眸中神色晦暗不明,指尖轻点这方向盘。然而过了半晌,那股子烦躁之意并未降褪,反倒愈来愈大,让她素来的平静都无法维持了。
很烦。
打火机的火焰陡然腾起摇曳,将烟头微微灼烧至黑焦。女人半阖了眸子,唇瓣微开间吐露出渺渺白雾来,将她的脸庞一时间模糊了些许,让上面本就不明的神色愈加隐约难测。
等了许久,一直等到她的第二根烟都燃尽了,那葱白的指尖上也垂落了不少灰烬。
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但是风一诺仍旧没有发动汽车,那眉宇间原本便隐约覆上的一层薄冰,此时也愈凝愈厚。可她仍然坐在车内静静等待着,抖落了指尖的灰烬,撑着头,颇有耐心。
幸而,也没有让她再等待多久。
她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上写着的,赫然是……
小鹿崽子。
风一诺垂眸冷眼瞧着,一时间并未去接。一直等到这一通电话将近要自动挂断之后,她才陡然间地微微勾唇笑了下,抬起指尖划开屏幕,接了这一通电话。
这是今日第一份笑意,然而并无往日半分暖意,反倒是结满了冰霜、刺骨薄凉。
首先传来的并不是那只蠢鹿的声音,反倒是一片起哄的喧哗嘈杂的音乐和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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