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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两种药品不能混合在一起使用吗?你还拿给天海,是要让他玩出人命呀?」

「是是,真抱歉,我承认我是急了点。」面对女人的高分贝音量,雪洛依顺了顺额前的几绺银白色浏海,不时的发出不耐烦的轻叹声。

「红糖和蓝糖全部还给我,我要回收,这次不准再藏了,不然本小姐就趁半夜爬上你的床,用手术刀切了你的海绵体!」绘梦罗罗张牙舞爪的模样煞是可怕,但雪洛伊却仍是雷打不动的轻松模样。

「是是,我明白了,能不能请你小声点,我头都快被你吼炸了。」

「你……」

韩森蹲在地上用抹布仔仔细细的将地板擦了个光亮,耳边听着馆长和医生你一来我一往的对话,加上身旁的蒂尔又不停的以眼神频频示意他动作快些,他汗都冒了满身。

好不容易收拾完毕,才抬起头,就看见医护室的门开了,方才闹的轰轰烈烈的两个人又呈现一个强迫的连拖带拉、一个不甘不愿的冷着张脸被抓进来的模式回到这里。

绘梦罗罗瞥了进来的两人一眼,忍不住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

苍武随便裹着浴袍,表情很难看,脸上和身上的伤又多了刚才没看见的;天海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湿了之外,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也多了块原先没有的淤青。

——敢情刚才在她可爱的卫浴室里有场激烈的战况是吧?

一想到自己专属的卫浴室可能被破坏的惨不忍睹,绘梦罗罗又连叹了几声。

「哟,感情已经好到一起去洗鸳鸯浴啦?」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后,原先该是属于绘梦罗罗的位置上的雪洛伊哼了两声,带着笑意和调侃的语气让人听了着实的感到不舒服。

「雪洛伊……」苍武抬眼瞪视着雪洛伊,雪洛伊却丝毫无所畏惧。

其实苍武心里面有一部分是这么认为的——害天海和他之间关系改变的罪魁祸首是雪洛伊。

原先对雪洛伊的不满就像肿胀的脓恶气泡,现在见到了他,更是宛如被针尖这么一刺,厌恶的腥臭感全数飘了出来。

苍武怒气一上,往前就要冲向雪洛伊,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g本连好好的走上几步路都没办法,才刚踏出两步就力不从心的往下跌。

站在苍武身后的天海眼明手快的扶住摇摇欲坠的他,但很快又被他甩开了。

看苍武勉强的打直身体,连站立这件事都让他辛苦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硬是拒绝他帮忙的逞强模样,天海眉头就深深的锁了起来。他再度伸手想要扶正苍武,苍武却严厉的向他一瞪。

「别碰我。」苍武那张慌乱了些时的俊脸,已经逐渐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但还是可以看出浓浓的一层怒意。

「这么倔干嘛呢?」雪洛伊的双眸像猫目一般的眯起。

「雪洛伊……」苍武话都还没说完,便被天海打断了。

「雪洛伊,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谈几件事的。」

「嗯?请说。」

「你们要谈好好谈,可不许动手动脚的。」一旁的绘梦罗罗也不想搭理两个人想谈判什么,先让韩森将苍武扶到病床上,让她检查检查有没有哪里又摔伤了。

蒂尔见绘梦罗罗又指使韩森去做事,很不满的嘟起了嘴。

「你也看到情况了——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做出抉择,所以以后请你别再擅作主张的动他,不然……我会很不高兴。」天海冷冷地平视着雪洛伊,雪洛伊则是笑而不语。

「你宁愿按照他的意思,也不愿意顾及相处十几年的朋友的情愿吗?」

苍武激动的吼了出口,金发的美丽男人在他眼中糊糊的,像是收讯不良的电视萤幕。

「哎呀呀,天海你真可怜,看来你的『亲密朋友』还不是挺了解你的,虽然他嘴上说你们都相处了十几年了。」轻视的哼声从雪洛伊鼻息间逸出。

「你说什么……」苍武怏怏地望向雪洛伊。

——雪洛伊g本没资格谈他和天海间的关系或了解度,真正跟天海相处多年的人是他,而并非雪……

苍武正如此暗忖着的同时,天海的一番话却挫掉了他大半的锐气。

「武,雪洛伊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整件事情发展的催化剂,也就是说,即使雪洛伊没有对你下手,最后我终究是会拥抱你、侵犯你,然后把你逼至绝境……

「我会一直拖延着、忍耐着不去动你,不过是对你和你所谓的友谊抱存着最后一丝怜悯罢了,然而怜悯总是会消失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天海冷若风霜的语气,让苍武浑身发寒。

「你现在所面临到的一切,早在当初我让你进绝翅馆时,就已经都决定好了。」

雪洛伊附和似的点点头,带笑的眼暧昧地瞅着苍武,苍武不可自抑的全身发颤着,每个毛细孔都缩的紧紧的。

「另外……」天海将视线摆回雪洛伊身上:「武现在的身体状况不佳,这几天你先让雅人和蒂尔替他做事吧。」

「哎呀,说的也是。」

「咦!又要变成我们工作喔?」蒂尔瞪大了眼,发出不满的呼声。

「哼哼,当然,谁叫天海这么不懂得节制,把人家弄得骨头都快散了,连路都走不好……」雪洛伊瞥了苍武一眼,嘴角噙着一丝嘲弄。

苍武一接收到雪洛伊挑衅的眼神,原本就已经僵硬的表情当下又沉了不少:「别开玩笑了!你以为发生这种事之后,我还会继续待在这里工作吗?」

——在雪洛伊这种上级的底下做事,在背叛他信赖的天海身旁待着……就像待在真空的环境中一样,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无法忍受。

「你的意思是,你想离开我身边?」天海的眉心攒紧,s向苍武的眼神凌厉的令人颤栗。

苍武没有避开天海的视线,白光折s在黑瞳里,仿佛有火焰闪耀:「就是如此。」

一瞬间,天海凝视着苍武的湛蓝双眸内闪过复杂的神色,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又平静下来,宛如一潭结了霜的清泉,甚至带着轻蔑的笑意。

即使如此,苍武却十分确定,他捕捉到了天海流露出的那抹淡淡哀郁。

──他心里因为那一抹神色,一时出现了些许动摇,但只是微微晃动而已,他不可以也不可能心软……毕竟天海已经背叛了他的信任。

「这份工作我不干了。」苍武板起脸孔,口气严厉。

一旁的绘梦罗罗重重的叹了口气,气氛凝结的医护室里,只有韩森一个人注意到了她对苍武的怜悯视线。

──看来苍武什么都还不知道。

连蒂尔也跟着叹息了:「这不是你说不干就不干的。」

「没错,绝翅馆里的狱警可不是你想来做就来做,不爽做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工作。」雪洛伊修长的手指喀喀喀的打在桌面上:「能决定要不要让你进来的人是王,但真正决定你能不能滚蛋的,却是政府。」

「什么意思……」苍武没听说过这项规定。

「你明白绝翅馆内的c作的,绝翅馆是政府设立的,他们把这些有权有势的犯人们全部关在这哩,当作金主一样供养着,给他们的资源也绝对比普通监狱来的好很多。

「对政府的那些猪猡政客来说,若是放这些麻烦的家伙在普通监狱乱跑,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这些政客们所贪求的黑钱以及政府许多的资金流向,很多都是源自于这些人。

「政府和政客们既不想惹麻烦,又不想失去资金,所以他们干脆提供绝翅馆这个地方,找个纯金打造的笼子豢养他们,一方面监控着他们、一方面继续从他们身上吸取资源,一举两得。

「而当这个笼子打造成功,政府就放任里头的生态自行发展,发展至后期,绝翅馆内成了个弱r强食的地方,强者就是像天海这样兼具力量和权势的王者。

「而国家政府对王是畏惧的,政客们不敢也不能得罪王,最后当然就只有将王捧得高高的,把王关在监狱里,但却是变相的伺候着、顺从着王,只期望王能安分的待在绝翅馆内,让外界误以为政府的确是有这种英雄式的权力压制住这些罪犯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苍武明白雪洛伊是在拐着弯说话,想告知他些什么。

「我想说的就是,如果天海想要你,我就必须让你待着,好满足王的需求──而就算天海哪天不想要你了,你也同样无法轻易的离开,因为政府不会放任知道绝翅馆内部黑幕的人四处去的……届时你不是苟延残喘的留着,就是会被政府处理掉,怎么个处理法我就不清楚了。」

雪洛伊敲着桌面的手指停下,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所以在你进绝翅馆的大门之后,就等于是被判处无期徒刑一样的被关进来了。」

苍武打了个激灵,视线唰的瞪向天海,他感到莫名寒冷,他希望事实跟他所猜想的不一样──

「天海,这些事你早就知道了吗?」

那略带颤抖的声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苍武看着眼前糊糊的美丽男人。

「啊,我早就知道了。」

天海的语气肯定且理所当然的让苍武的心脏一阵阵抽疼、痉挛着。

「那为什么你还……」苍武的话语在接触到天如大海般湛蓝,宛若可以噬人的眼神后停歇──那种浓厚而饱满的占有欲望让他无法说话。

「因为我要你,就这么简单而已。」天海的口吻冷淡却坚定不移。

苍武只觉得脑袋里原本就嗡嗡作响的声音更大了,眼前的景物不断旋转着,逼的他不得不用力的闭上眼。

──天海是认真的,对他的那股占有欲。

──这个天海,陌生的令他恐惧、令他愤怒。

为什么他以前从来没有发现天海的这一面呢?

「呕……」一股胃y翻搅的恶心感再度袭来,苍武?着嘴,从胃里涌上的酸y令他难受的冷汗直冒。

一旁的韩森见状,赶紧拿了垃圾桶递给苍武,替他顺顺背。

苍武抓着垃圾桶,尽管方才能吐的全都吐了出来,但他还是觉得反胃,尽呕了些酸水出来。冷汗跟着热泪,全都顺遂着生理反应一并冒出。

苍武觉得身子很难受,却没发现,真正难受的是在心里。

「哎呀呀,真是难看,我看不下去了。」雪洛伊毫不客气的拧眉表达厌恶之意,他站起身,挥挥手就准备离去:「我先走了,蒂尔你记得先取回苍武的电子表,你和雅人这两天暂时先代替苍武工作,等他休息好了再还给他。」

「咦!真的假的?」

「再啰嗦我就扣你薪水。」雪洛伊哼了声,大摇大摆的离开。

「天海,你也先回去吧,他放在我这边照料,等他情绪平稳了一点我再通知你。」绘梦罗罗小声对天海附耳道。

「嗯。」天海应声,轻柔的望了一眼苍武,随后离去。

第六章

休息的这两天,苍武几乎都是窝在自己房间里度过的。当时他在医护室里,经过连番呕吐和晕眩之后,绘梦罗罗又给他打了几针,另外让他吃了点药,等情况稳定下来,他就立刻回到宿舍,也没管天海等一下是不是就要来找他。

休息的两天里,他总是坐在桌前或躺在床上,仔细思索着那天一下子爆发开来的所有事情。

一切就好像是场噩梦般,几度苍武从梦中清醒时,都以为一切不过是场梦,而就算连清醒着,他都恍恍地觉得,一切是这么的不真实。

──进入这个诡异的监狱里、被上司下药供自己最最重要的好友侵犯、天海的背叛、事实的真相……一切未免荒唐得难以置信。

然而,后庭的裂伤和身上跟天海推挤、争吵过的痕迹却不时的抽疼着,提醒他,他所认为的荒唐的一切是有多么的真实。

每当苍武独自在卫浴室里,拿着绘梦罗罗给他的药膏,涂抹着自己曾经被天海进犯过的后庭时,屈辱和愤怒就会如滔天巨浪般的向他袭来,然后淹没他,企图让他窒息。

苍武对天海的感觉五味杂陈,他对他的背叛和所作所为的确是有着强烈的怒意,同时也对他多惦记了几分。不过却还不到恨之入骨的程度,毕竟他整个身体甚至每个细胞里,都还记忆着从前的天海。

在怒气稍歇消褪之际,苍武明白天海对他来说其实不是说恨就可以恨的,这反而令他感到沉重,如果他能随即就对天海感到恨意或许还比较轻松。

──现在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天海?

这成了苍武的一个难题,如果能不要面对,他当然不会去面对,但雪洛伊那天说的一番话无论明示暗示,都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他了……现在狱警这份工作不能辞,他就等于是被困在绝翅馆里,无法逃避。

「可恶,真的逃不了吗……」嘴里喃喃着,苍武握拳往桌上一敲,桌上的物品随之震动。

苍武听着物品碰撞的铿锵声,忽然瞥见玻璃压板底下自己放着的家人照片,两个稚气末脱的小弟以及行动不便的母亲,都笑的一脸灿烂,温和的看着他……

凝视着几张相片,苍武那张严肃的脸孔,刚毅的线条这才稍稍地软化了些。

──也不知道家里现在过的如何?苍泉、苍皓的学业、母亲的身体……没有他这个大哥在一切都还安好吗?说到这个,他一直都没收到家里寄来的信,不知道这两天的空档他是不是漏收了。

想着想着,苍武就越发的心烦,在他重重的叹气之际,韩森端着饭菜进来了,他旁边跟着雅人。

这两天,苍武没有跟外界接触,天海也没跟他有交集,他把自已关在房间里想事情,原本他就没有食欲,加上不想碰到天海,所以连用餐时间也没出门。没想到蒂尔却很贴心的让韩森替自己送饭来房间,所以他两天里唯一有接触的人就是韩森。

韩森这个孩子不多话,总是一脸木讷的送上餐点之后等苍武用餐完再走,期间都不太和苍武有互动,只是偶尔会用尴尬的笑容催促苍武用餐,而且一定要等苍武确实的把东西吃完之后才会走,这逼得苍武即使没食欲还是得硬把东西吞下去。

「呦,好点了吗?」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雅人也跟了过来,韩森托着银盘将晚餐送到苍武面前,然后端正地坐在床沿开始等待。

「你怎么也来了?」苍武伸手托了托鼻梁上的细银边眼镜,这是备用的一副,还有一副还落在天海那边的样子。

「我来表达我的同僚爱,想关心关心你呀。」雅人嘻皮笑脸坐到了韩森旁边。

苍武的表情没一丝变动,凝重的像是副面具。

「哎,别这种表情,好刺眼,人家真的是好心来关怀你的!别让我热脸贴冷屁股嘛!」雅人搔了搔一头清爽的褐发,略微勾起的嘴角却让人猜不透情绪,即便他语气委屈的像是个小媳妇儿似的。

「抱歉,可是我的脸天生就长这样。」苍武正经八百的回应。

苍武不常笑,看过他笑的人不多。

「哈哈,对了,我都忘了。」

「不用跟我道歉。」苍武轻叹口气,下一秒,眉头却抽了抽──他腰部和后庭的伤又略略的疼了起来。

「你身体好点了吗?」雅人问,那双桃花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苍武。

「嗯。」比起前天不断的呕吐和晕眩,确实是好多了。

「那就好,因为雪洛伊要我来转达,明天你必须开始恢复正常工作啰。」

听见雪洛伊的名字,苍武浑身震了下。

「明天吗……」

「对,他还让我把电子表都带来了。」

雅人从怀中掏出两支电子表给苍武,一支是苍武这一栋的,一支则是连栋牢房的。苍武望了眼电子表,没有接下的意思,雅人只好将它们放到桌上。

「苍武……」雅人看着苍武盯着电子表的冷漠神情,忍不住语重心长道:「我劝你明天最好还是照雪洛伊的话乖乖去工作喔。」

苍武沉默着,抬头望了雅人一眼,眼神里带着不解。

雅人只是笑着,然后从怀里又掏出了两封信递给苍武,这次苍武收下了。

「这是你家人寄来的信,雪洛伊要我交给你,他还要我跟你说,如果以后还想收到这些信,你就乖乖的把工作做好吧!不然除了这些信之外,他连薪水都不会给你的。」

──变相的威胁是吗?

苍武拧起眉头,握紧了手中的信,一封信上是他母亲的字迹、另一封则是两个弟弟的。

「苍武,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不开心,但听听前辈的意见,我还是劝你好好听馆长大人的话吧……挣扎是徒劳无功的。」雅人那双淡褐色眸子让人感觉冷冽:「你好好的想清楚吧,希望明天能看到你工作的身影。」

睁开眼,苍武从温暖的被窝里起身,抱着身子进到卫浴室里──最近的天气愈来愈冷了。

将温水泼在脸上,然后拿毛巾擦拭,苍武抬头望着镜中的男人,看着他眼下略略显出的疲态,他的思绪又飘到了几天前收到的信里的内容。

家里最近没什么太大的状况,母亲的复健依然进行着,两个弟弟的课业也颇为顺利,原本拮据的生活,因为他进绝翅馆工作后所领到的薪资,也宽裕了许多。

看到弟弟们在信中兴高采烈的写着,总算有多余的钱能够买一些些平常买不了的东西、母亲也能够到高级一点的医院复健,苍武内心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在绝翅馆内的这笔薪资果然还是必需的。

苍武虽然不情愿,但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而这个事实,逼得苍武必须去接受他不想做的工作。

──如果不努力工作就别想拿到薪资。

雪洛伊威胁他。

──即使为了满足骨气的不向雪洛伊低头,他也依旧会被困在馆内,无法回去,也无法给家里资源,这只会令家里的状况更加糟糕。

这点苍武很清楚。

于是在仔细思考下,在收到信的那天之后,苍武还是被迫低头了──

喀答喀答的踩着楼梯,每踩一步,苍武就越发的感到沉重,但无论如何,他现在宁愿每天喘哈哈的走楼梯也不愿意直接搭电梯。

对苍武来说,能愈晚和九楼的男人见面愈好。

恢复工作的这几天,每天苍武一定还是得跟天海碰上几面,他还记得事情过后他们再度碰面时,他浑身上下就像g绷紧的弦,对天海充满了防卫与戒备。

然而天海的表现却出奇的冷静,每每对他的提醒只是嗯了声或点头微笑,就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平常也没有特别去找他。

是天海对于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行为感到悔改了?还是忽然对自己的荒唐思想省悟,放弃了拥有他的这个可笑念头?

不,苍武觉得两个都不是,虽然他很希望是……但当他注意到天海那种不时的会对他流露出的那种令人心慌的眼神时,他就明白并非这两者。

天海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苍武有种感觉,天海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用电子表刷盒将牢房门开启、确认人数,每做完一个循环的例行公事,往上一层楼,苍武就觉得肩颈更加僵硬了。

──这份工作实在是让人难以喜爱。

偶尔,苍武会在施放犯人时,从那宽阔的y暗走廊里,看到牢房内隐隐约约的,有着暧昧的黑暗蠢动。明明是人类的型态,却如同两头兽类般媾和的暗影,晃动、交缠,有时甚至不只两头───

撞见这种场面,是最令苍武感到难受且难堪的,他总会在刷盒后大致确认完人数就马上离去。

这种情形,他不是没想过要阻止,只是在阻止过一次之后,面对当事人和其他犯人那种嘲笑他无知和轻蔑的眼神之后,他就决定放弃了。

苍武除了感到沮丧之外,就是泄气了。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了?在这个道德观念都和自己原本所生长的环境全然背道而驰的绝翅馆里……

踏上九楼的楼层,不同于底下楼层那种宁静、空旷的气氛又随着阵阵冷风袭上苍武的面颊。

这是现在,每天都必须经历的痛苦时刻。

苍武缓缓踱步到九楼唯一的牢房前站定,与相隔在铁栏杆之内,无论是修长的身材,或是那张漂亮j致的脸蛋都是他十分熟悉的金发男人对视,他湛蓝的眼,似水、似琉璃。

听着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天海优美的唇角忍不住地向上拉扯。他仰躺在自己最爱的那张懒人沙发上,偶尔将视线放在自己白晰的脚背上,偶尔又望向远方。等脚步声在牢房前站定,他的目光很自然的就移到了来人严峻的一零一号表情上。

从小到大最常见到的都是那副表情,唇线平稳、目光清澈、俊眉齐平微扬,第一眼看到的人绝对都会以为这人不好相处。

──还真是完全都没有变,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

天海屈起手指掩住嘴角,咯咯了两声,这倒惹得牢房外的男人挑高了一边的眉尾。

「天海,下去用午餐了。」苍武的语气有些僵硬,背在身后的手指紧握着。

──今天天海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举动的才是。

虽然不知道他所等待的究竟是什么?期限过了没有?但看天海一派闲适而未具侵略x的神态……就像学生时代相处的原来的那个他,苍武多少还是放松了些紧绷的神经。

「哦。」天海从沙发上站起身,然后朝苍武走去。

苍武避过朝他走来的金发男人的那股灼热视线,扭头就走,但他刻意放稳脚步,不想让身后的人察觉他内心的紊乱与惊慌──这可以说是面子问题吧。

天海缓缓地走在苍武身后,光裸的脚掌踏在大理石地上,不同于穿着皮鞋的狱警,不会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反而像猫步,静而优雅,难以察觉。

天海注视着前方身材同样高大的男人,视线扫过他成熟伟岸的肩膀,线条直而优美的脖颈,然后是他包裹在制服外衣底下j实的腰杆、臀部、以及修长的腿。

他看着苍武的脚步──稳而实的步伐和力道,不似前些天的虚浮。

稍加多等了几天……已经没问题了吧?

苍武知道不是自已太过敏感,背部就像被人拿喷枪烧似的灼痛,那种露骨的打量眼光实在太明显了。他正要转过头以眼神表达不满及不快,钝重的力道却忽然地撞上了自己的背部,强硬的将他整个人按压至墙上。

面颊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墙面,眼镜被挤压着,苍武的双手被反剪,整个人被强迫式的贴着墙面。

「做、做什么!」背后袭上的清冷香味让苍武慌了手脚。

天海很明确的捕捉到了苍武不同于以往的慌乱,忍不住得意的笑了。他就知道自己这么做,会让苍武那张硬绷绷的表情反sx的发出仓惶的神情──这样比较有人味些,他也比较喜欢。

「这里的裂伤好多了吧?」

白晰的葱长手指循着腰部的曲线,隔着厚实的布料,往下按移,最后停留在臀部上。

苍武后颈一瞬间涔出冷汗,身上的汗毛全都竖立而起。

「我等你这里好,等了几天了,等的我好几次都差点克制不住。」天海的手指隔着布料,在双谷之间,不重不轻的按压着。

「放开我!」苍武发出了低吼。

──又来了,陌生、令人恐惧,却可能,是最真实的那个天海。

「不行,先让我检查一下。」

天海浓厚的气声让苍武浑身打了个激灵,他张唇含住了他的耳郭,用舌尖细细的舔弄他的耳珠。

耳垂被湿热温度包覆的苍武开始颤抖了起来,连同手指。

「你别开玩笑了!」

苍武晃动着身子想挣脱,但被反剪的双手无法施力,天海又趁隙将一只腿塞入他的两腿之间,抵住他的下盘,这让他g本无法动弹。原本按在臀上的掌向前一移,铿锵两声,竟解开了他的皮带。

手指略略的拨开底裤,随后长驱直进的往下探入。

「唔!」苍武整个身形一震,覆盖在自己私密部位的掌心热度,每一个转动都让他惊吓。

天海的掌心移至苍武的臀部后方,抚过臀r,手指顺着曲线滑进了两瓣之间。

「这几天有好好擦药吧?」天海将热气连同着暧昧的话语吹拂到苍武耳边,苍武的耳g子随着那热度逐渐转红。

「快把你的手拿出来!」苍武低声怒斥着,心跳剧烈加速。

──那种事不可以再发生了。

──天海又想再背叛一次他的信任吗?

现在在怀里的苍武就像只受惊吓的小鹿似的,蹬着四肢想要逃窜,却被他缚住了双手双脚,动弹不得。天海从不曾对自己的力量感到自满,但从苍武身上,他却间接的对自己原来所拥有的强大力量感到满足。

如果能将苍武绑在自己身边,让他永远成为自己的,那么,天海就会为了自己身为强者这件事而骄傲。

手指深入那紧阖的臀瓣内,天海可以感觉到苍武浑身上下的肌r都因为紧张而痉挛着。

天海亲吻着苍武的后颈,感觉到身子贴着的他,又大力的震动了一下。手指接着向内侧按压,寻找到那密合的x口,他在皱折处轻轻的绕着圆圈压划着。

「住手!住手!住手!」

苍武大力的扯动着身子,但却是徒劳无功,才刚缓过一口气,那撩拨的他心头一惊一惊的指头便趁缝伸了一g入内。

「唔!」

指头c入,然后钉深了几吋。

「看样子好像好的差不多了。」天海发出了满意的轻叹。

此时苍武背后的冷汗早就涔满了,体内的异物感让他一时懵了,死死的瞪着一大片墙壁。

体内的指头光是c入,就够令苍武难受的了,然而天海却更刻意转着指头,用指尖触及x内的内壁,以检查先前撕裂的伤口是否已经愈合。

柔嫩的温热处紧紧夹着天海的手指,他轻笑一声之后撤出手指,然后放开苍武。

「你到底想做什么?」被放开的苍武立刻向身后猛地补了一拳,但只是凌空划过,天海早已退开。

「说了,我只是想检查看看你的伤口好了没有。」

「你才没有资格做这种事!」

「怎么会没有?经过上次的是你就应该很明白了。武,你现在是我的人,而我是最有资格动你的人,你必须弄清楚这点。」湛蓝色的眸子透出些许寒光。

「你凭什么……」

一股火忽然往上窜、直直燃烧,苍武无法接受那些自私自利的话竟然是由天海口中说出的,眼前的人g本就不是天海,只是披着天海美丽外皮的丑陋东西!

苍武红了眼眶,目露凶光,往前扑上,将天海撞倒在地上就是一阵凌乱的殴打,他要把那张虚伪的外皮撕下来!

「凭什么、你究竟凭什么!」

苍武一把掐住了天海的颈子,两手使劲的往里掐。

天海白晰的脸旁一下子涨红,呼吸也逐渐困难,但他却没有出手阻止,因为苍武掐在他颈子上的力道并不足以致命,天海不知道苍武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下留情。

「说啊!你凭什么!」

苍武瞪着被自己压在底下的男人,他仍然高傲轻松的神情令他手指发软。

──为什么还要这么逞强,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被他掐死呀。

「就凭着我的自私吧……因为我想要你,所以……不择手段你也要得到你,即使会伤害你、伤害其他人,只要我高兴就好。」天海断断续续的说着,竟对苍武露出了微笑。

苍武一下放松了手指。

「你以前g本不是这种自私的人呀!天海!」苍武x中的某个部位开始疼痛了起来。

「我说过了,是你从来就不认识真正的我。」天海向苍武举起手,手指抚过他的颊边、然后是嘴唇:「自私的种子其实早就存在了,只是不久前才开始发g,现在已经不能停下来了,你懂吗?亲爱的武……」

「那我就该……将它全部拔除!」苍武眼神一利,手一拢便要出拳往天海心窝上砸,但天海早了一步挥拳,将苍武打倒在地。

苍武的左侧面颊被击中,牙齿碰撞到面颊,在口腔内刮出一道血痕,腥锈味立刻溢满整个口腔。他往旁边一呸,血红的唾沫便染红了纯白色的地板。

「可恶!」苍武摇摇晃晃站起身子,瞪向一派从容的拂了拂身子的天海。

天海一见苍武又摆起了打斗前的戒备架子,清俊的眉头很是不悦的拧起:「武,你还想继续打吗?我可不认为你打的赢我,同时也不想伤害你,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废话少说……」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天海轻叹了口气,然后在苍武袭来之时,低垂的蓝色眸子抬起,接着迈步出拳……

苍武满嘴都是血腥味,被天海架回牢房的床上,他整个身子都已经麻痹了,四肢百骸叫嚣着一抽一抽的疼痛。

天海虽然全都避开了要害,但打在身上的这几拳力道却扎实的很。他也击中了天海几拳,不过都不严重,甚至是因为天海处处刻意让着他的关系。

看着床上因为疼痛而蜷缩在一块儿的男人,天海无奈地一笑,拧了条湿毛巾来,一把抚上苍武的脸,将他脸上凝固的血痕给抹走。不小心碰到了淤青处,苍武还会疼得龇牙咧嘴,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但很快的又会恢复成平常那副倔强的神态。

「知道痛还要打、知道打不过也要打,再这样下去你就要变成我的沙包了。」将毛巾迭好放在一旁,天海的眼神又冷了下来:「你难道都没有一点惧怕吗?」

「这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疼痛而已。」苍武的眼神坚定而刚毅,没有丝毫畏惧。

「真有骨气,看来要让你乖乖听话很难。」天海微笑,冰蓝色的眸子透露着瑰丽的光芒。

「我不可能听你这家伙──」苍武的话说到一半,却因为探入自己颈间,解开钮扣的手指而停歇了。

「但是如果是这样做,你就会感觉到可怕了吧?」

天海眼底含着笑意,重复着,和上次侵犯苍武时同样的动作。

「你后面的伤口好不容易好了,但我却可以再度弄伤它──这样说会不会让你感觉到和打伤你不一样的恐惧感呢?」

苍武开始颤抖了起来,随着天海拉下他裤子和底裤的动作。

「武,我不喜欢弄伤你,我只是希望你乖乖听话、待在我身边,就这样而已。」天海来回抚着苍武臂膀,像安抚又像挑逗,他低下头,轻轻的吻着苍武腹部的淤伤。

苍武咬着牙,他在金发男人眼底看见了浓重的情欲。

他感觉到一种强烈的负面情绪,但并非全然都是即将被男人侵犯的恐惧,更多的,是难以忍受的背叛感、和不被在乎的感受,这么多年的友情,难不成全都都是假的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天海爱抚着苍武的身子,用嘴唇撩拨他的r尖、耳垂和所有敏感部位:「但却是我十分热衷的快乐,如果这么做能让你害怕、得到警讯而乖乖听话的话,我会十分乐意常常执行。

「而且在每一次你抵抗之后,我会执行的更加严厉、更加彻底,即使你求饶我也不会停下来。这样的话,你会愿意乖乖听我的话吗,武?」

「不……」

「还是不吗?」天海微笑,有点像在嘲笑他的顽强。

在冰冷的手指上倒下早已准备好的润滑油,天海抬高了苍武的双腿,指尖宛如灵蛇滑入苍武的股间,由囊袋往下探入,按压在密合的皱折处,渐渐施以压力而后探入。

有几次,苍武挥拳想要反击,但全数都被天海挡了下来,最后甚至将他的双手绑住。苍武成了待宰的羔羊。

手指头细心的潜入、按抚、扩张,天海这次很仔细的替苍武做了润滑,他希望这次能在不伤到苍武的情况下对他做出最大的威胁。

苍武红了眼眶,透过薄薄的镜片瞪着天海,除了愤怒之外,悲伤、不甘的情绪揉杂着。

「武……」湛蓝的瞳孔像是迷茫的汪洋大海,天海将苍武的眼镜拿掉,俯下身子,亲吻他的唇,用舌尖逗弄他的口腔。

血腥味溢满两人口中,天海的吻对苍武来说浓烈的像是一口酒,热辣麻刺的苦涩,尝不出到底是什么确切的味道。

──没有厌恶感,但却是说不出的苦闷。

金黄色的发丝垂落在苍武脸上,随着天海的吻逐渐下移,滑落在他身体的各个部位。

天海在上次留有吻痕的地方全数又印上了一次更深的痕迹。

「你是我的……」他说,湛蓝的眸中渲染着深深的蓝。

「我才不……唔!」苍武闷哼了一声,因为男人抓着他的腰杆向下碰撞,将自己的坚挺全数送入了苍武体内。

那种缓慢而原始的律动,就像苍武在黑暗中看到那交缠在一起宛若兽类的身影一样。天海夹在他双腿间的纤细腰部,每一个顶撞,都让他沉痛的无法呼吸。就好像要将他整个人掏空似的,天海积极的进犯着,掘着、捣着、刨剜着他的身体。

「啊……嗯……」苍武发出如凄凄兽鸣般的痛苦低喃,但没有哭泣,黑睫上只是沾着几点晶莹。

天海拥着苍武的身体,看见他极度隐忍的表情,总会忍不住想要亲亲他的眼角、亲亲他的嘴唇──那是安慰,但并不代表他会因同情而停止对苍武所做的惩罚。

苍武被抱在天海怀中,意识混乱的被抽c着,对外界的感官明明是如此鲜明,脑海里却无法接受如此真实的情况。所有的j神全部都集中在那结合处,每次c入时造成的可怕满胀感,身体要被拆散的错觉。

之后他被天海强迫的换过了几个姿势抽c着,偶尔天海撸动他的x器却只是撩拨而刻意不让他达到高潮,反复的折磨着……直到天海在他体内达到两次高潮……直到他受不了的出声求饶,天海依旧没有停歇。

「武……下一次你再抵抗,我也会这样喔,然后一次比一次加重,但如果你听话一点,我会节制的。」

天海会不时的在苍武耳边低喃着,就像是催眠一样:「一切都看你自己决定了……」

苍武对于狱警的工作已经可以说的上是十分上手了,持续进行着日复一日的相同工作,大致上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狱警这份工作并没有特别辛苦的地方,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轻松,只是偶尔会和雅人或蒂尔两个人一组的被派去资料室整理。

然而每当新的一天展开,却只让苍武感到更加痛苦,那张平板严肃的扑克脸上渐渐的显露出明显的疲态。

──他现在晚上偶尔会难以入眠。

「如果很累就叫天海那家伙节制点,别臭着一张没睡饱的脸,我看了不舒服。」懒洋洋的将书本阖上,偏橘红发的男人从床上起身,越过苍武出去牢房。

苍武身形一震,略略压低了帽檐。

「抱歉,古艳,不过那不是他的问题,我的脸本来就长这样了。」

「是吗?」古艳哼了声,满不在乎的离去。

苍武现在同时也负责古艳的楼层,在到自已楼层前,他都会先处理古艳这层楼的事务。但他跟古艳并不熟稔,只会偶尔搭上一、两句客套话。苍武知道古艳和天海的关系不错,却没想到──竟然连古艳都知道他现在和天海的关系了。

苍武咬了咬下唇,重重地叹了口气。

天海对他的占有欲与日俱增,起初苍武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天海的关系,但天海时常望着他的露骨眼神,以及刻意会遗留在他脸上及脖子上的吻痕已经连ok绷都遮不住了,他和天海间的暧昧在馆内当然便不胫而走,而天海本人更是没有隐瞒的意思。

天海拥抱苍武的次数也逐渐增多了,初期苍武会像之前那样拼了x命的反抗,但往往下场就是带着一身伤被拖到床上。

而就如同天海当初所说的,每一次只要他反抗,天海就会延长x爱的时间,抽c着他的后庭、撸动他的x器、在他耳边低喃着y靡的话语,令他全身颤栗。

天海甚至会极尽所能的避免弄伤他,以准备下一次的到来。

这种事情发生之后的好几次,苍武都曾经因为被扣在天海那里而延迟工作,雪洛伊因此还真的扣掉了他的一些薪水当作教训。

而只要苍武不反抗,天海就会节制,可能只是抱抱他、亲吻他,或是只发泄一次而已,让他能够及时回去工作。

天海以这种方式反复的给他教训及甜头,苍武除了无奈之外却也别无它法,渐渐的只能顺从这种制约反应。

然而真正令苍武恐惧的,是在天海怀中持续没有间断的x爱里,偶发的,在看到他如同以往般凝视着他的温柔表情时,苍武会感受到从体内蒸腾而出的热度,那是对从前的天海的景仰、对从前的天海的倾慕,他没有忽视那热度带给自己下半身的微妙快感。

──自己难道跟着天海一起疯了不成?

俊眉蹙拢,苍武闭上双眼,重重的往牢门上一敲,牢门便发出了沉重的声响,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

真是该死的。

──他好想逃!逃出这里!逃离天海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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