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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麽,倒是真的兴奋了。他直立着的小阴茎慢慢对谢周远的裸体起了性反应,很热烈,就像是见到老师就点头的学生。从开始到现在,他老是对老师这麽恭敬,忠诚又热烈。他的心是金灿灿的海下暗涌的水鬼。
他在一堆衣服之中,在衣架与衣架之间狭小的空间目击事情的发生,他的心惴惴不安,脑子无限旖丽幻想,花开了那麽一朵又一朵,雨後春笋似的冒出来,花又开了一朵,一场花雨,淅淅沥沥地开着,又潮又湿。顾嘉宇几近被熏过去,好一场致幻的雨。那个时候顾嘉宇没有留神看,清醒好了才发觉原来两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是一对机器人在做爱,想要做出点什麽东西来,但是谢舟远还带套了呢。顾嘉宇只能逞强,笑他的徒劳。
谢舟远舟车劳顿,大口喘气,女生软声慰问:「嗯...想要,好想要,还想要。」
谢舟远很有男子风范:「给你。」
顾嘉宇一言不发,屋子里,只有在外面才能照到暖黄的光,使他看不清楚做爱的两个人。暴动是一瞬间,当他跳到床上时,他才发觉出来自己有多狼狈,床稍微弹了一弹,稍微起伏,好像一个胸膛。顾嘉宇自己没有喝很多酒,讲:「我是醉了。」
谢舟远道:「醉到衣柜里?我家?你为什麽会出现在我家。」
顾嘉宇百口莫辩:「嗯,不是,只是...」
谢舟远问:「只是什麽?」
顾嘉宇张了张嘴,鼓励自己讲话:「只是我就到这儿来了。」
谢舟远道:「我家门没关好?」
顾嘉宇点头:「你家门没关好。」很挫很假的话,可谢舟远只那麽一点头,顾嘉宇想,他一定是醉晕了,这样的话也能相信,他也是真的疯了,这样的谎话,他这辈子也没说过几句谎话。
女生他不认识,他只是维持着刚刚点头的姿势——低下头。
女生倒说话:「刚刚...」
顾嘉宇不愿意说真话:「什麽刚刚。」这时候他再不装傻,显得他自己猥琐。
女生皱眉头:「你刚刚在哪儿?」
顾嘉宇开始装假醉:「刚刚...刚刚...刚刚麽,喝酒是很开心的一件事情。」
女生讲:「喔,你什麽时候进来这房子的。」
「刚刚,刚刚喝酒,真的很开心。」
真话是绝不能讲的。害得心里陷了一块。
女生颠巍巍,软着道:「喔,还好,我要留下来睡觉,你走吧———不过你是谁?」
谢舟远含糊:「打工同事。」
倒是很有兴师问罪的态度,谢舟远也很有奸夫之态。
顾嘉宇想要跑出去,谢舟远站起来,睁大了眼睛,在确认顾嘉宇的身份似的,他抓住顾嘉宇的手腕质问。顾嘉宇被他问住,哽塞着。
两人无言之间,女生不合时宜:「啊,真的吗?」
三个人原来都是很清醒的。
顾嘉宇无言了半天,最後跟随地下砖头的指引走到门那里去,他一个踉跄,摔倒门上,谢舟远没出来,他扶着门把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顾嘉宇把自己摸了一遍,好不容易打开门,往後看一眼,叹一口气,他转身离去。
顾嘉宇飞奔回家,那是他自己的家,他的小房,最好尽快回去,顾嘉宇打了车,到家以後一下子就睡着了,一语成谶,顾嘉宇没有关门,虽然谢舟远没有跟过来,冷风灌进来,呼呼地很是麻木,狗屎一样的人生里还有比这更冷的夏夜麽?
谢舟远第二天上课,依稀记得昨天晚上的闹剧,想起了顾嘉宇的脸,他倒不必费心,就是那个女孩子,得好好说清楚。下午他便碰见了,不是什麽大美女,他到她眼前去,说:「昨晚的事情,对不起,我喝醉了。」
女生发怔:「你睡了我对吧。」
谢舟远点头:「对不起。」
「可你不用对不起。」
「唉,我是说,我不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和我上床?」
一声「嗯」拉得相当长,缠缠绵绵,女生受不了龟毛男人,说是不想伤害她麽,早也伤害了。便说:「你不要废话了,过去就过去了吧。」
「谢谢。」
「幸好你有带套。」女生鬼马一笑。
谢舟远沈吟,低头沈思,女生还以为他在思考昨天究竟是带套没有,谢舟远一会儿,又鞠躬:「真是对不起了。」
她在他的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息:「约炮我也可以,你活儿不错。」
谢舟远无话可说,嘴都被人缝掉了,一会儿,又问:「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个男人进来了。」
「哦,好像是的。」
谢舟远点点头,「那就是我还没有完全糊涂。」
他们那样心有灵犀地离开原地,各奔东西,谢舟远去找顾嘉宇,想讨个说法,在便利店看见他的时候又不言语了,好像根本没必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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