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个主角人物终于完成,已经接近凌晨时分,沈庭陌还没回来。
阮蔚有点烦躁,干脆拿乐高人偶撒气,把兔子小姐下垂的耳朵掰下来,安到狐狸脑袋上,反之把狐狸的竖耳朵卸下来按在兔子头顶。
于是阮蔚得到了两只不伦不类的小动物,狐狸个子高很多,却长着耷拉着的垂耳,表情可怜兮兮的,小巧一点的兔子换上橘色的尖耳朵,有点像猫,表情神气又得意。
明明是违背原作的怪异造型,摆在一起却有种莫名的和谐感。
阮蔚将它们用透明亚克力盒装起来,摆到客厅的侧边柜上,在灰白色调的家中看起来十分显眼。
收拾完茶几上的杂物,阮蔚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去洗手睡觉,沙发上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
来电显示:一家之主。
阮蔚蹙眉接起来,开口就是:“你上哪儿去了,还不回来,我的钵仔糕买了吗?”
对面愣了愣,迟疑地问:“你好,请问你是沈总的家属吗?”
这声音浑厚沧桑,听起来像个中老年男性,明显不是沈庭陌本人。
阮蔚立马改口:“抱歉,请问您是?”
“是这样的,沈总今天和我们老板在一起吃饭,我是吴总的司机,老板让我送人回去,可我不知道具体地址。”
对方态度很好,耐心解释道:沈总喝的有点多了,说不清楚话,我让他解锁了手机和你联系上的,你是他的置顶联系人。”
“哦……”阮蔚还记得沈庭陌酒后的样子,呆呆的,反应像是慢了几拍,如果连话都说不清楚,该是喝了多少?
“他现在在旁边吗?”阮蔚问。
司机说:“嗯,你要和他讲话吗?”
“好的,麻烦您了。”
那边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周遭并不安静,甚至能听到男男女女的笑谈声。
阮蔚等了等,试探着问:“沈庭陌?”
“喂,你还有意识吗?”
“醒醒,能和我说句话吗?”
阮蔚接连问了几句,对面始终无人应答,只有略显粗重的呼吸声,看来是真的喝多了,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司机把电话拿回来,赔笑道:“抱歉,我实在叫不醒他,要不你发个地址给我,我现在送他回来。”
阮蔚关心则乱,怕沈庭陌这个状态吐在人家车上,或是年迈的司机根本架不住他这么大的身板,不小心摔倒在路上。
“师傅,您先把饭店地址给我,麻烦了,我现在过来和您一起照顾他,”阮蔚急切道。
“这……”司机似乎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会才说:“我们不在饭店,第二场已经结束了,你直接导航到银滩十八号公馆吧,南风苑包房,到了打电话,我去大厅等你。”
“好的。”
阮蔚挂断电话,匆匆回房间换衣服,在电梯里打开导航里输入目的地时,突然反应过来。
银滩十八号公馆?
不就是会所吗?
沈庭陌居然去了会所?
阮蔚想咬人了。
阮蔚黑着脸坐进计程车,脑门上像是燃着无形的火焰,好在夜间的车流稀疏,连主干道也通畅无比,车子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达目的地。
阮蔚之前为了对付他爹的各种桃花债,秉着从源头遏制麻烦的想法,明里暗里打听过不少会所,对绢市大大小小的风月场所均有了解。
银滩十八号,名为公馆实则会所,定位高端,环境奢华,最主要是少爷公主们足够漂亮,素质和档次都极高,慢慢成为绢市上流圈子、富二代们乐不思蜀的温柔乡。
所谓少爷,和阮少爷的“少爷”当然不是一个意思,通俗点来说,是指moneyboy,靠陪酒和赔笑,甚至陪床来赚取酬劳的漂亮男孩。
会所安保严格,附近不让无关的车辆开进来,阮蔚从计程车上下来,沿着绿化道一步步往前走。
和记忆中一样,几分钟不到,就看见一栋占地甚广的五层楼建筑,白墙黑顶,气派的大理石柱,从富丽堂皇的旋转门里飘出若有若无的冷气。
阮蔚直接推门而入,被门内的侍应生拦下询问来由,阮蔚也不慌,轻车熟路地报出他爹的会员卡号,侍应生查询后点头哈腰地询问:“阮总,您要去哪个包间。”
“南风苑,吴总组的局,等我好一会儿了。”
阮蔚懒懒地睨过去,像个纨绔子弟一样,有手机不用,非得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故意显摆价值不菲的腕表。
装得倒是像模像样。
阮蔚可不准备打电话叫人出来,他得亲自上门看看,沈庭陌在外面玩的都是什么样的局。
“好的,您请跟我来,”侍应生用对讲机咨询过前台,带着阮蔚往里走。
绕过豪横的室内喷泉和青石雅竹造景,侍应生敲响包间大门,得到应允后,将阮蔚引进门,说了句“您请进”,躬着身子退出去。
门内是个类似于ktv包房的地方,只不过更为高档奢华一些,正中间的主位上坐着一位与阮蔚父亲年龄相当的中年男人,周围的衣香鬓影形成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大圆。
桌上摆着各色酒水小食,若干个衣着矜贵的男人在一旁谈笑风生,轻描淡写间谋划分割着绢市的资本蓝海。
作为他们的陪衬,容貌姣好的公主和少爷们贴在身旁笑意粲然,偶尔碰杯饮酒,或献上一个香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