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阳也不知是吓懵了还是有些无措,愣愣的点了点头。
从善松开他的嘴又道:“蹲在这儿,别说话。”
她在窗下,小心翼翼的将那虚掩的窗户推开了一点点,悄悄摸摸的往里看——厢房里没有点灯,从善勉强看清床榻上躺着一个人,是个女人,却不是林瑞阳说的白发,而是黑发。
纱帐之外的外间还有一个人影靠在柱子上睡觉。
那应该就是面具男了。
这也太谨慎了,她还怎么单独跟阿鸾谈话啊。
从善扒着窗户,陷入了沉思。
却听榻上的人忽然翻了翻身,从善忙蹲下,借着一道缝隙看到榻上一个女子坐了起来,赤着脚小心翼翼的下了榻,又蹑手蹑脚的慢慢往外走……
在挑开纱幔要出去的一瞬间被跃起来的面具男拦了住,“姑娘想去哪里?”
“我要见那个人。”那女人推开他就要往外走,“我要问清楚珠儿姐姐为什么不来看我了。”
面具男伸手拦住了她,“姑娘,那个人是萧副将的仇人派来害你的,你不要听她胡言乱语,萧副将最近只是无法抽身来看你,我们不是写了信吗?等过几日她收到信就会来了。”
“你放开我云隐!”那女人委实太过娇弱,挣扎了两下就被面具男给打横抱起,抱紧了内室,重新放回榻上。
他跪在地上,按住那女人轻柔的道:“姑娘相信我,等你好一些了,萧副将还没有来,我就带你进京找她好不好?”
那女人居然真的信了,安静下来,问他,“真的?你会带我去找她?”
面具男握着她的手,贴在脸侧,低低道:“姑娘,我怎么会骗你,我拼了命都想保护你,我死都不会让人伤害你,只要你一句话,我死都甘愿。”他闭着眼,近乎痴迷的贴着她的手背。
那女人竟欣喜的道:“我马上就好了,云隐你一定要带我去。”
面具男又哄了她两句,她乖乖的躺回榻上去睡了。
从善蹲下身,心中已经有些底了,看样子这个阿鸾好哄骗的很,关键就是那面具男,他……就是个变|态啊!
得想办法引开他。
从善蹲在窗下想了想,忽然抬头看住了林瑞阳。
林瑞阳被她黑幽幽的眼睛盯的一寒,捂住嘴道:“我什么都没说。”
从善拉着他溜的远了一点才放心跟他说话,“我想了想,咱们俩都在这儿太不安全了,还是你先逃出去,去找人来救我好了。”
林瑞阳被她突然变卦给弄懵了,“你不是说……”
“之前说的不重要。”从善打断他,伸手握住了他肉乎乎的手,真切的道:“我可以叫你林哥哥吗?”
她的手指又凉又紧,林瑞阳登时脸就红了,“你……你……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林哥哥,我的命就交托在你手上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从善柔情似水的看着他,伸手抱了他一下,“快点逃吧。”
林瑞阳被莫名其妙的鼓舞了,从来没有人将命交道他手上啊!
他一把抓住从善的手道:“好!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从善抽出手,笑道:“我等你。”
她亲自将林瑞阳带到狗洞前,看了一眼也不是太远的那间厢房,让林瑞阳赶快爬出去。
林瑞阳依依不舍的对她挥手,却被她硬生生被她扒了衣服,往外塞了出去。
那狗洞实在狭小,他差点卡住,还没待完全爬出去就听一声巨响——“哐!”的一声,他吓得大喊:“怎么回事!”
“快跑!立刻跑!”从善一脚踹在了后门上,门上尘灰飞扬,铁锁当啷作响,整个后院差不多都听得到。
她看那厢房中人影一晃,将林瑞阳的衣服和自己的外袍丢在洞口,缩身躲进了一旁的花丛之中。
只见一道人影从那厢房之中掠出,朝着这边略了过来。
花丛晃动,面具男就站在了她眼前,低头捡起了洞口的衣服,只顿了一下,足尖一点跃上墙头就飞了出去。
机会来了!
从善爬出花丛撒腿就往厢房跑,希望林瑞阳跑快一点!撑久一点!
她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将那榻上的女人吓的往床角一缩,握着把剑就对着从善,“你不要过来!”
从善站住脚步,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道:“我是萧无双的亲信,我来带你去见她。”她从锦囊里掏出一把珍珠簪子,那是莲妃给她的信物,没记错的话,她和萧无双各有一支,一模一样。
果然那阿鸾见了簪子将剑放了下,过来一把夺过簪子道:“是,这是珠儿姐姐的……”
“那就跟我走吧。”从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腕子,“再晚就来不及了!”
阿鸾被她拉的一踉跄,赤着脚下了地,“为什么?我们可以等云隐回来一起去找珠儿姐姐。”
“等他回来就走不了了!”从善急的满头是汗,拉着她就往外走,“他向你隐瞒了一个真相,他不想让你知道,所以阻止我跟你见面。”
“为什么啊?”阿鸾不明白。
从善哪里顾得上解释,拉着她跑出厢房道:“想见你珠儿姐姐就听我的。”连拉带拽的跑出厢房,问她:“院门的钥匙呢?”
阿鸾有些发|喘,“在云隐身上。”
干!
从善在黑漆漆的夜里扫了一眼四周,刚想带她从狗洞爬出去,就见那墙上有人影一掠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