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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折腾了许久,傻子都知道有猫腻。往外走的时候陆浩看见侍女们捂着嘴偷笑,但陆浩实在是腿软,只能靠着贺渊。
反正他脸皮厚。
贺渊也注意到了侍女们的反应,他倒是不介意,摸摸陆浩半湿的长发,对陆浩笑笑,心满意足地搂着他的腰往外走,还问他要不要轿子。
陆浩摇摇头,他还没娇气到这个地步。只是里衣刚才湿透了被丢在濯泉园了,他现在有点冷,陆浩努力往贺渊的大氅底下缩,贺渊把他搂得更紧。
景泽园离濯泉园并不远。陆浩累得要命,好不容易快走到了,还偏偏碰上了齐承礼。
齐承礼乐呵呵向两人打了个招呼,目光扫过陆浩,突然一凝。
陆浩和齐承礼对视一眼,两人加起来一个半花间老手,现在陆浩这腰酸腿软的模样,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便是陆浩和齐承礼一个比一个脸皮厚,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免有些尴尬。
贺渊大约也猜到了齐承礼在想什么,不过他知道陆浩不太舒服,随便挥了挥手敷衍齐承礼。
陆浩本来也想给他打个招呼,想起自己嗓子还哑着,默默闭了嘴。
他倒不是害羞,只是齐承礼一向不赞同他和洊至,他还是别气着齐承礼了。
齐承礼初恋刚凉凉了,他也不容易。
齐承礼张了张嘴,半晌痛苦道:“算了算了,好歹洊至的确在上面。”
按理说贺渊堂堂一个世子怎么说也不能屈居人下,但是他越和贺陆两人相处越觉得,如果陆浩要求,他贺洊至什么事做不出来?
贺渊没注意到他心里的弯弯绕绕:“你怎么来得这么晚?我忙着呢没空陪你玩。”
齐承礼半死不活道:“我本来不想来的,但是我又惹宜儿生气了。”
贺渊都懒得骂他,道:“你要住住下,我走了。”说着就把陆浩拖走了。
齐承礼在背后哼了一声:“我去找景泰!”他是有骨气的!再说孙家是自前朝就屹立不倒的百年世家,他倒也不怕他的身份给孙家惹麻烦。
景泽园已经收拾妥当。贺渊把陆浩放在床上,贺渊似乎以为他困了,出去了。
室内暖烘烘的,陆浩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闭着眼睛放空大脑,但是他过于在意贺渊,忍不住睁开眼,想知道洊至去哪了。
他看见搬山递给了贺渊什么东西,贺渊把门关上,转头见陆浩伸着脑袋看他,柔声道:“不困吗?”
陆浩道:“不和我一起睡吗?”声音还微微有些沙哑。
“当然和你一起。”
桌上有备好的热水,贺渊倒在陆浩喜欢的那个天青蛊里,坐在床边看他喝下。
陆浩把杯子递给贺渊,往里挪了挪,给贺渊空出位置。贺渊却突然俯下身,陆浩只感觉一片阴影笼罩而来,贺渊的手摸上他的腰,然后向下滑。
陆浩一惊,下意识握住贺渊的胳膊:“明早我还要去大理寺……”
贺渊笑了一声,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陆浩这才看见他拿了一个瓷制药盒。
陆浩反应过来刚才贺渊就是问搬山要了这个。
贺渊柔声道:“我看到……有点肿了。”
哦,难怪现在还疼。
陆浩突然意识到了不对:“你……要上药?”
“嗯,是宫里的好药,很快就能好。”
陆浩僵了一下。现在这么做和刚才顺着气氛感觉完全不同吧!
但他还是乖顺地侧过身,让贺渊的手指在体内进出。贺渊的动作并无半分过界,他只是安静地上完药,低头吻陆浩:“睡吧。”
陆浩确实累了,但是洊至总算明白他正真的心意了,他又有些亢奋。他不想打扰贺渊,闭着眼努力睡着。
贺渊吹了蜡烛,躺在他身侧,搂着他的腰。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陆浩感觉贺渊在他眉梢落下一吻,低声呢喃:“让你成为陆浩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陆浩不得不睁开眼,吻了吻他的下巴,轻声哄他:“洊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上天让我成为陆浩。”
贺渊没想到他醒着,猝不及防:“嗯?”
陆浩叹口气:“这样才能遇见你呀,傻子。”
第二日陆浩醒来的时候,贺渊已经起了,在窗前对着光检查前日旁人送的一套金玉砭针。
陆浩打了个哈欠,难得自己睡得这么死,他揉揉腰坐起身。
贺渊一直留了半分注意力在他这边,见他醒了,忙凑过来嘘寒问暖。
陆浩是感觉不太舒服,但还在忍耐范围内。贺渊问得太细,陆浩敷衍了几句,只说嗯嗯嗯无事。
贺渊见他似乎想去大理寺的样子,问道:“不休息休息?”
陆浩摇摇头:“无事。”
贺渊并不意外他的回答,也没再劝,只是问:“你以后要不要不去大理寺了,和我一起行医?”
陆浩笑道:“这是我的最终理想,只不过还要等一等。”
', ' ')('他也说不清要到什么时候,也许是等大哥二哥成长到让父亲放心,也许是等父亲彻底原谅他,也许是等他心里觉得不亏欠陆三少了。
贺渊便信了这个含糊的承诺:“好,不急。”
等陆浩洗漱穿衣完毕,推开了门,看见搬山候在外面,陆浩猛然想起一事,顺手又关了门。
搬山:?
陆浩回头对贺渊道:“洊至,我最近在你这里住下好不好?”
贺渊有点不敢置信:“可以吗?”
“陆将军那边……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我想留在你身边。”
贺渊握住他的手,鹤扳指和鹿扳指轻轻碰撞。
“好。”
几日后。
很不巧,陆浩和秦柏虎一同出了大理寺。
秦柏虎暗骂一声出门没看黄历,陆浩似乎是存心逗他,硬是贴过来跟他聊天。
秦柏虎想把他骂走,但是气急败坏影响他的形象,他正想着怎么不失风度地打发掉陆浩,陆浩的声音突然停下了。
他顺着陆浩的视线望过去,见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马车看起来很普通,只是看比普通人家的大了一些。
陆浩干脆地向他告辞,径直向那马车走去。
车里的人没有露面,仅仅是掀开了车帘,露出了一只修长的手。
秦柏虎瞅见那只手上带了一枚的墨玉扳指,想起陆浩从不离身的扳指,倒也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啧,明明陆浩以前犯了那么多错,如今却一副浪子回头的表现。
所以他讨厌陆浩。
今日贺渊和贺院使进宫拜见太后,回来的时候贺渊便顺路去大理寺门口等陆浩。
难得两人都有空闲,贺渊便提议去附近转转。只是贺渊也没想好去哪,索性任由阿金走着。
等马车行驶到清仙观附近,陆浩问贺渊要不要去。
贺渊自无不可。
阿金留下来看着马车,搬山寻了个借口:“我去附近买些点心给老爷夫人带回去。”
贺陆两人便拾级而上。天色已晚,清仙观的香客却不少,陆浩以前曾来此处找过奇人异事,给贺渊带路。
贺渊抬着头看着道观门口的参天古松,心想阿浩来过的地方他竟然没来过,怎么有点不爽呢。
这话说出口倒像是无事生非,贺渊便没提,只是小声向陆浩抱怨他们白日里总是没空见面。
陆浩轻笑一声:“我不去大理寺,那世子您养我?”
贺渊一挥手,豪爽道:“养一百个你都没问题。”他知道阿浩只是玩笑,便提出了一个更实际的建议,“要是陆将军还不同意我们的事,你要不要跟我去阳州?”
阳州,本是燕王的封地。
陆浩听贺渊说得随意,不知他是蓄谋已久还是突发奇想。
周围还有旁的香客经过,陆浩只能含糊的回应道:“那位肯定要让咱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若是我们去阳州,莫非让爹娘留下来吗?”
贺渊见他表情还是高兴的:“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每年都可以回来,陆将军大约也不会在意吧。”
“怎么?这么想和我一同去阳州。”
贺渊怕旁人听见了,靠近陆浩,压低声音:“也没有很想,只是去阳州的话没有燕王府、没有陆府、没有皇上,就只剩你了。”
陆浩见路过的妇人正俯身安抚闹脾气的孩子,飞快地在贺渊脸上亲了一口:“我就这么好吗?别人都不要了?”
贺渊摸摸脸,傻乎乎地笑:“就是偶尔想一整天都和你待在一起,现在你太忙啦。”
洊至这家伙,总是把心意表达得这么直白干净,倒显得他患得患失了。
不过,谁让他要保护洊至呢,那些烦琐的、世俗的东西,就都由他来考虑吧。
陆浩认真道:“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保证。”
贺渊相信他,他觉得阿浩现在做不到的理由是陆三少吧。
不过他没什么好急的。
贺渊跟着陆浩,看着陆浩在主殿虔诚地跪下。
阿浩以前并不信这些神佛的,贺渊想,阿浩大概是为了陆三少吧。
贺渊凝视着陆浩的侧脸,青年在幽长的香火味道中安静地闭着眼,融进了这副画里。他和神龛中的神像一样,都是某种奇迹。
贺渊的脑子里却突然冒出来一句“活生生的”,神迹离他太远,可阿浩就在咫尺。
于是他也点了三炷香,跪在陆浩旁边,默念:“让阿浩来到我身边的那个神仙大人,您既然让阿浩来到我身边,就请您保佑他永远无忧。”
他睁开眼,对上陆浩的眼睛,陆浩有点好奇:“你许什么愿了?”
贺渊站起身,笑道:“你猜。”
你保护陆三少,那我来保护你。
他俩挡住后面的香客了,抱着功德箱的小道士请他们快些。陆浩应了一声,站起身。
小道士看着他的脸愣了一下,记起他是建威将军的儿
', ' ')('子,几个月前曾经逼着自己带他去找观主。小道士算了算今日的香火钱有点少,便殷勤地请陆浩和贺渊到后院用膳,期冀把这公子哥伺候好了他能多给点银子。
道观本来就会给香客提供膳食,陆浩看了看贺渊,见贺渊点头,便跟着小道士去了后院。
一路上,小道士一个劲地偷看贺渊,却又不敢多看。
他大约是听说过陆浩和贺渊的事的。
陆浩感觉还挺奇妙的:以前他陷入流言的时候,还没有和洊至在一起,听着那些话心里总是酸涩。如今真和洊至在一起了,那些事都变得甜蜜了。
贺渊只是握住了陆浩的手。他一路都想拉着陆浩,怕影响不好所以忍了又忍,如今这小道士既然都知道了,他还忍着做什么。
等两人用过膳,香客越发稀少。陆浩想起来他上次来,无意中发现一个景色甚美的地方,问贺渊要不要去看。
贺渊兴趣缺缺:“我本来打算再把《藏仙道途》复习一遍的。”
“那地方很像清风潭。”清风潭是某个话本里男主遇到宝物的地方。
贺渊立马来了兴致。
清仙观依山而建。两人借着明亮的月光,勉强找到一条偏僻的小路。
路没有贺渊想象中远。
等那“清风潭”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贺渊心里感叹不虚此行。
明月正照在清澈水潭上,目光所及的一切泛起了光晕,如梦似幻,真有几分仙气。
明月顾清风。
陆浩笑道:“像吧?男主角不是就是在此处找到了巽风剑……”
贺渊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低头吻住他。
陆浩轻轻环住他,是在撒娇?寂寞了吗?贺渊的手却掀开陆浩的衣摆,隔着衣物抚上小陆浩。
他手上的扳指和陆浩的腰佩碰撞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吓得陆浩松了手,把原本给搬山带的食盒扔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惊得草丛里不知什么昆虫唰地飞走了。
陆浩握住也的手,骂他:“对牛弹琴,焚琴煮鹤,不对是焚琴煮你,你能不能看看气氛?”
“可是你不讨厌啊。”
陆浩无奈道:“是是是,我不讨厌。”他稍一松懈,贺渊又揉捏起小陆浩。
陆浩那里的确敏感,靠着贺渊才勉强站直:“不是,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摸的?”
贺渊舔了舔唇:“我喜欢。”
他一手握着陆浩的要害,一手解开陆浩的腰带,趁机还摸了几把陆浩的腰。
腰还好,那处就太要命了。陆浩的手抓住他背上的衣服:“别,洊至,回去再……”
贺渊轻轻嗯了一声,又含住他的唇,直到换来几声压抑着的呻吟。
陆浩突然抬腿抵在贺渊两腿之间,摸上贺渊的屁股,威胁道:“继续?”
再继续,谁上谁可就不一定了。
贺渊讪笑一下,停下动作,只是手还放在他的腰间:“真可惜,衣服有点厚。”不然摸摸阿浩的肚子也行啊,手感超好!
陆浩敢保证,贺渊哪里是怕冷,他是不好意思在道观里放肆,不然他拍摄真的有脸皮在外面野合。
陆浩见他一脸无辜,哪里生得起气:“你怎么越来越黏人了。”
“有吗?我觉得我一直都很黏你。”
这货还挺理直气壮:“贺大夫,纵欲过度对身体可不好。”
自濯泉园那次后,贺渊就完全不掩饰他对陆浩的想法了,脸皮厚出天际。
贺渊笑了一声:“可是我忍了很久了。”
天知道,自认识阿浩起,他有多少次想把陆浩压在身下,让那张温和从容的脸慌乱无措起来。
陆浩没听出话外之音,只当他是今天忍得久了,叹气道:“昨天不是做过吗?”
贺渊贴紧陆浩,那物隔着冬衣都抵在陆浩的腰上:“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陆浩一惊:“你是到发情期了吗大狗狗?”
贺渊舔了舔他的耳垂:“汪?”
陆浩被他逗笑了:“大狗狗,回家了,回家和你玩。”
“你那处还硬着,我们去马车上……”
陆浩被气笑了,抄起地上的食盒丢给他:“大冬天的,你不冷吗?”
十一月二十,离陆将军的生辰还有两日。只是即将过寿的建威将军大人,心情似乎不怎么美妙。
“老子好得很!让那些太医都滚出去!”
陆元只得一个劲的应是,赶紧退了出去。
欧阳絮候在门外,听到了陆将军的咆哮,她对着陆元摇摇头,示意他别再激怒陆将军了。
陆元看着结发妻子秀眉微蹙,知道她其实也很担心父亲。
两人默契地并肩而行,走到陆将军听不到的地方,欧阳絮停下脚步:“父亲的右臂不是好了吗?为何又发作了?”
欧阳絮知道上次战败突尼之后陆将军是带着伤回来的,只是她以为那些伤早已经好
', ' ')('全了。
陆元苦笑道:“父亲毕竟年纪大了,不比从前,许是他没当回事,才又拖到现在。”
欧阳絮道:“父亲自阿浩前几天离家就脾气不好,你先顺着他。”
陆元想起陆浩,简直一个脑袋八个大:“且不提阿浩,寿宴父亲还邀请了安国公,估计也要比划比划,我也劝不住。”
安国公李家武将世家,一向和陆将军合不来。
此时,杨总管却带着一个太医打扮的中年男子进来了,欧阳絮道:“父亲正生气呢,杨伯先请这位太医回去吧。”
不过这个太医虽然不年轻了,但还挺帅的,欧阳絮悄悄多看了几眼,发现身旁地陆元表情僵住了。
杨总管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冲她苦笑一下。
中年太医开了口,声音低沉,带着医者特有的温和,也隐隐有一股说不出的威势:“冒昧来访,打扰少将军了,既然将军不愿见别的太医,也许让我来正好。”
这人认识夫君吗?欧阳絮正奇怪,就见陆元行了礼:“那就拜托……您了。”
杨总管赶紧带着中年太医进了院子。陆元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
欧阳絮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又让太医进去了,莫非这位是什么神医吗?”
陆元想了想道:“倒也是神医,传说医道天赋无出其右,本是民间学艺,却因其天姿年纪轻轻就被太医收为弟子。”
欧阳絮担忧道:“可父亲正在气头上,会把他赶出去的。”
“……父亲可能不敢、咳咳咳不会。”
“为啥?”
“……这位也是咱们半个亲家,算是我姻伯父吧。”
欧阳絮蒙圈了,孟小梦的爹她很熟,赵朗竹他爹也不是太医啊。
还剩下阿浩?
哎呀妈呀,这是燕王!
陆元想得还要更复杂。燕王特意乔装而来,应该无人注意到,希望皇上不要知道陆府和燕王勾结。
呸,没有勾结!
可是燕王来做什么?为了阿浩?可要是为了阿浩,燕王应该早就来了。
他要不要跟上去听一听?
感觉会被父亲打死。
不会燕王真的是来勾结父亲了吧……燕王要篡位?
陆元轻拍自己的额头,他想什么呢,和陆明待久了,险些要被他带偏了。
话说陆明死哪去了!能不能来给他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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