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足足一千多人同时处于昏迷状态,这次的事件可见是有史以来人数最多的,新冰体已让我国持续恐慌不安五年之久……”
电视一直在播报新闻,单烟岚直直的盯着电视,没想到新冰体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八年前有一场大型的流感,严重到席卷全世界,各国都在携手并肩致力消灭病毒,中途的死亡人数远超亿单位,最终在三年后归于平静。
但人们并没有欢愉多久,五个月后我国出现了一场匪夷所思的案件,有三十多人在同一时间陷入昏迷,又陆陆续续醒来,醒来后依旧如往常一样生龙活虎,有少部分人觉得需要关注此事,但大部分人对此嗤之以鼻,毕竟这在我国庞大的人数中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但不久后又有接近五十人发生了同样的事,这不得不让国家警惕起来。
在这两次后,第三次开始的时间足足间隔了将近一年。
而第三次的发生彻底震惊全世界。
两百多人毫无预兆的晕倒,有些人正在开车,无一幸免全部因祸死亡,这才让国家意识到这个大型的变故可能会让人们因不可抗因素发生危险,研究者找来已苏醒的人进行调查,但他们在体内完全找不到任何相关的线索,这让他们将疑惑放在那场大型流感上。
久而久之仿佛是说的多了,国家的解释也是与这场流感有关。
新冰体的死亡率不会是0,尽管政府想不引起恐慌,但还是有人爆出少部分人死在了病床上。
为了给这种人群下定义,国家起名——新冰体。
外网和内网对此议论纷纷,有人说是流感残留的新病毒,也有人说是流感的变异株,甚至外网幸灾乐祸地表明我国的人民是外星入侵的怪物,初期内外闹得沸沸扬扬,后面尽管还有继续争执,但似乎人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很多人为此不满,将愤恨发泄在政府身上,在政府门前游行抗议,声称是政府玩弄人的把戏,更有人在论坛上说得风生水起,让人们认为政府早有预谋,甚至流感疫苗里渗杂了让人昏迷的物质,阴谋论的席卷一时让整个国家陷入一场对立的僵局。
有另一波人一致对外,将这件事归结于来自外国的病毒入侵,甚至在他国的土地对出言不逊的人大打出手。
对此,政府只能先安抚百姓,但始终得不出一个结论。
一年前,新闻突然爆出这场荒谬的新冰体是上流社会的游戏,目的是为了满足他们的恶趣味,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许是人们觉得尽管站在顶端的有钱人也无法抵挡得过国家,很快便不了了之。
持续到现在,新冰体仍在继续。
走廊传来吵闹的人声和脚步声,单烟岚在病房里进行观察,身体没有任何伤害,只需供相关人员记录即可,这期间一直都是单科来照顾她。
据他所说,她足足昏迷了有半年,在课堂上授课的时候突然昏倒,是学生叫了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
昏迷前的事情她有记忆,她是一名刚拿到心理学博士学位的大学老师,早年留学读本科和硕博,这才回国当老师,一路可谓是一直在读书。
终于到回家的日子,单烟岚吐出一口气,似乎是躺太久,身体都有些退化了,她在床前转动手腕的时候,单科推门进来。
“姐,该走了。”
男孩一头棕发,像是不久前刚烫完头,发尾还有些卷,家里三兄妹只有他不是读书的料,好不容易读完了本科,他转而去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赛车,还算做出了些成就,在职业摩托车比赛中得过冠军。
一个摩托车手,即使会开车,也没考驾照。
所以刚出院的单烟岚就坐着弟弟的摩托车回了家。
其实她没什么所谓,一路上被风吹的脑袋很清醒也很舒服,单科喜欢刺激,从他耳朵和嘴唇乱七八糟的钉子就知道,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不是什么坐得住的主,顾及后面坐着温温柔柔的姐姐,他特地开得很慢。
单家不住在市中心,但胜在环境很幽静清新,一栋栋小别墅伫立在小区的各个地方,邻里间都是认识几十年的老朋友,邻居一见到单科带着单烟岚回家,纷纷凑上来询问身体如何。
单科先进门了,留单烟岚一个人在外面对付这几个邻居。
“大婶,别为难我姐了,她刚出院呢。”许是聊了太久,单科又跑出来,接近一米九的个头将姐姐揽在怀里带回了屋。
单烟岚环顾了一下四周,屋里的空气熟悉到她忍不住多吸了几口,心不自觉静下来,上楼回房间洗了个澡。
终于将头发吹干,她下楼,意外在沙发上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哥哥,嫂子?”她迟疑地开口,有些惊喜,“小科说你们出差去了,怎么提前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听到声音立马转过头,眼眶里满含的泪水难掩欣喜,她小跑过来抱住单烟岚,上下打量她有没有哪里受伤,“你醒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工作!”
“烟岚。”男人带着欣慰的笑,轻轻抱住两个女人,不断地抚摸她的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单明比单烟岚大一轮,单科比她小三岁,在单明十八岁的时候父母因乘坐的飞机坠落而去世,那时候单科才三岁,是单明一人带大了两个弟弟妹妹。
如今哥哥因为这件事多了几根白头发,单烟岚满眼的心疼,泪水不自觉流出眼眶,紧紧的抱着他们哭出声。
嫂子一阵难受,拍了拍她的背,“别哭,搞得我也想哭了……”
单科和侄子在外面玩耍,两人大汗淋漓的进门见到这个画面,单科多嘴了一句:“新冰体没什么副作用,这不是没事吗?”
闻言单明沉下脸,让嫂子把儿子抱走,直接当着其他人的面数落他,“我还没说你,烟岚刚出院就让她坐摩托车?你这个弟弟怎么当的?”
他顿住,自觉理亏的小声道:“我不会开车。”
“可以叫车,还需要我教——”
“好了好了。”单烟岚忙上前来,笑着安抚单明,“是我说要坐摩托车的。”
单明知晓她在帮单科说话,顺着台阶下,“下不为例。”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餐桌上吃饭,对于新冰体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件事单烟岚没什么实感,不过眼下比较麻烦的是工作方面的问题,不知自己的课有没有交接给其他老师,刚回家,她没来得及和学校联系。
晚上单明被医院叫了回去,而嫂子也有案子需要整理,侄子在自己房间里睡觉,目前只有单烟岚和单科在客厅。
不知是不是这件事对单科的刺激很大,平常专注于做自己事的男孩会主动给她洗水果,单烟岚看着面前丰富的果盘,有些好笑的说:“怎么啦,这么喜欢姐姐啊。”
电视的光映衬出他耳尖的通红,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屏幕,佯装镇定的一个一个丢葡萄进嘴里,“爱吃不吃。”
她伸手去拿葡萄,笑吟吟的吃进嘴里,“嗯,小科洗的就是好吃。”
他不自在的别过脸,“行了,吃完赶紧去睡觉。”
明明记忆的断点就像是在昨天,但这种温馨的画面总觉得时隔了很久。
她不清楚这种结论从何而来,尽管现在的画面让她内心很充实,但好像有一块地方缺失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