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的密折带个密字,但这个密只是指直接上呈皇帝,不经内阁手,所以赵钰染不知道是谁上的折子。
风头上参她一本的人是谁她不知道,但皇帝知道。
宣文帝一本折子丢给她,不提官员名字,赵钰染当然知道父皇是不准备告诉她。
她心里就有点憋屈,扫了眼在边上跪在发抖的兴王,又觉得没意思得很。
“父皇。”赵钰染拱拱手,也不准备给自己辩驳,“当时的情况混乱,肃皇叔是为了大局才顺势替儿臣隐瞒。”
“究竟是你肃皇叔替你隐瞒,还是你们两个相互隐瞒?淑妃当日先遇到的是你肃皇叔。”
赵钰染下颚紧绷,当即跪了下去:“父皇,此事我与肃皇叔都坦荡荡,瞒您是儿臣的建议。此时翻起此事,定然是与当时一般,有人知道淑妃……心思,故意挑拨儿臣与肃皇叔……”
“好了,你先回去吧,朕只是看你敢做敢不敢当。”
宣文帝一抬手,阻止她再说话。
当日如何,现在追究也追究不清楚,但两人欺上瞒下必定有的。再有就是……宣文帝想到那日给两人选妃,都推得一干二净,视线在脸色铁青的太子面上转了圈。
少年隽秀,长身玉立,在这偏暗的大殿中,像颗明珠般耀目。
宣文帝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难看几分,连太子告退都没有理会,只是盯着她背影直至消失。
兴王因为谋逆,对这个先是君再是父的男人敬畏不已,可见太子被父皇不满心里还是多少有点跃雀。
然而,迟迟没对他宣判的帝王一句话就将他打落冰窟。
“兴王,贬为庶人,圈禁兴王府,不得留子嗣,至死不允许踏出圈禁处一步!”
“——父皇!”
兴王哀哀高喊,锦衣卫已经把他给直接拖了出去,皇帝差人去把召宋铭铮进宫。
赵钰染心事重重回到东宫,害怕这事让宋铭铮跟着被父皇不满。
她到底怎么都是太子,可宋铭铮是手握重权的异姓王,他父皇若有不满,就得埋下猜忌的种子了。
“成喜!”她烦躁地喊了一句。
来到她跟前的却是成喜正调教的小崽子六六。
六六在她身边也有五六年了,但平时不到跟前伺候,免不得显得拘束,连大气都不敢喘地禀报:“公公一直就没回来。”
成喜没回来,赵钰染回想起来了,他说有点事儿出去片刻。
这片刻是她去乾清宫前倒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