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遇看着江生的脸,犹豫了几秒,伸出了手。
芳妈松了口气笑,“还是江先生有办法,我们阿遇有时候就是太偏执了,怎么说都不肯听。”
江生笑笑没搭话。
芳妈比之前更小心,很快的就给杜遇清理好了,还用纱布轻轻的包了一层。
杜遇吹了吹手心,好一会儿,缓缓的将目光转向江生,软糯糯的口气,“阿遇听话。”
澄明的一双眼有些认真,像是在告诉江生,他真的认真听话了,所以他一定要兑现他的承诺。
江生听懂了他的意思,但却被他这样子弄得想笑。
“阿遇还疼不疼了?”
杜遇吹了几口掌心,其实只要不碰,除了那淡淡的炽热感,就并没有什么了。
他模样乖巧的说,“不疼。”
“那就好。”
江生抬起头来,把酒精放在桌上。
“血……”
杜遇忽然轻声道。
他看见了江生的手。
之前被杜遇推到时,因为急着找他也没怎么处理,现在手心里的血渍早已经干了。
他的手比杜遇的严重,他是被狠狠的压在碎片之上,整个手心几乎都是血。
“疼……”
稚气的声音又轻声的吐出了一个字。
他看见了他的手,和自己的一样,都是红的。
杜遇并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只是因为他的手和自己一模一样,他的手疼过,所以知道,这样疼。
江生愣了一下,没想到杜遇会注意到自己,他低头看着仰头看他的杜遇微笑,“我不疼。”
“呀!”芳妈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江先生怎么也受伤了?”
江生道,“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碍事。”
芳妈说,“这,满手是血啊,江先生还是快坐下吧。”
她拿了根沾过酒精的棉签,江生从她手里接过回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随便擦了擦。
以前比这更严重的伤他都受过,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把用过的棉签放进盘子里,正好看见杜遇盯着自己,他问,“阿遇在看什么?”
杜遇看了眼门外,开阔的绿地,又转头看江生,语气有些轻软,“蝴蝶……”
江生一愣,没想到杜遇这么执着,还在盯着这个事。
他看了眼门前不远处的梧桐树,枝叶晃都没晃一下,显然外面没有风。
要让风筝飞起来,风是最主要的引导因素。
他没打算向杜遇解释这之中的原因,因为说了他也听不明白,索性找了个理由说:“等会儿就要吃晚饭了,我们明天再玩好吗?”
芳妈说的对,杜遇对于有些事,执着的厉害。
他没理会江生刚才的那一番话,只是盯着他,默默的又吐了两个字,“蝴蝶……”
江生无奈,没风怎么放风筝?
他正想着理由,忽然瞄到杜遇包裹着纱布的手,他说,“阿遇的手还没好,等会儿玩了手就要疼了,阿遇是不是最怕疼了?”
杜遇愣了一下,目光暗了下去。
是,他很怕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