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完他哥,他又点开了一个群消息,往上划拉了一下,满屏都是@他的。
【@陆行,听说你回国啦?】
【@陆行,我听说你哥炸了,准备飞回北京揍你】
【@陆行,卧槽,你今天问我要的文娱报告,是拿去忽悠你哥的?!】
……
陆行快速扫完了群消息,简单回复了一句:【嗯,我回国了】
大半夜的,显然群里很多人都还没睡。
【我去,你真回来了!当初你爸让你回来,你死活不肯,这次又是吃错什么药了?】
【@陆行,酒吧cxxx,我们几个都在,快来】
【你不会真要做文娱吧?】
陆行惜字如金:【嗯】
群里消息又炸了,陆行没理,叫了车往以前常住的花园别墅去。快到别墅的时候,陆趣生的电话打了过来。
陆行接了电话,陆趣生此刻不像昨天那么炸了,但声音很沉,听起来压着火,“你这是怎么回事?开公司是扮家家酒吗?”
北京城的夜晚,路灯和霓虹灯交映,一下一下的照到陆行立体深刻的五官上。他高大的身躯陷在后座里,半边沉入夜色,半边镀着昏黄。
沉默了半晌,他才道:“哥,我回国是认真的。”
陆趣生那边也沉默了良久:“给我一个理由,别拿什么文娱糊弄我。”
陆行望着外面飞速划过的建筑群,前方的路灯如同长龙一般蜿蜒,一路蜿蜒至最珍视的记忆深处。
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而每一个画面里都有那个他想念许久的人。他们一同下晚自习,一同在冬夜去买夜宵,一同参加假日的主题夜市,还有无数个日子里,一起窝在家里做功课、看电影、打游戏、拼乐高。
越是回忆,却越是害怕、恐慌。他拽紧了手机,那种得知晏泽去世时的无力、窒息和生理性的绞裂痛感在这一刻猛地袭来,心口像被狠狠抓了一下。
他一下子有些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
陆趣生听出了异样,有些担心地问道:“行行,你怎么了?”
陆行努力平缓着情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道,“没什么。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哥,我没求过你任何事情,就这一次,好吗?”
陆趣生沉默了许久,陆行很少用这样语气和他说话。陆行幼时失踪,直到十六岁才被寻回,然而那时的陆行已经形成了浑身带刺、倔强孤冷的性格,直到这两年才慢慢养回一些亲近。
但无论多亲近,陆行都从没有开口要过什么,更没有开口求过什么。
可是这一次,陆行求他了。
陆趣生一直都希望陆行能变得更柔和一些,和他们更亲近一些。这是陆行的第一次请求,他不想拒绝。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是你哥,你可以求我很多次,不是只能这一次。行吧,公司我会找人帮你管理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北京现在是半夜,你早点休息吧。”
陆行道:“哥,谢谢你。”
挂了电话没多久,就到了花园别墅,这栋别墅定期有人来打理,随时可以入住。陆行简单冲了个澡,头发都还未吹干就抱着电脑进了书房,开始规划后面的事情。
娱乐圈是他没接触过的产业,但名利场说到底终归会是一个圈。凌晨三点,他关上电脑,揉了揉疲累的眼角,仰着头靠在宽大的皮椅上闭目养神片刻,又划开手机,发了几条信息,几分钟下来,他就已经把自己明天一天的行程安排满了。
第二天醒来,他简单吃了早餐,就开车去了望京,见了几个投资圈的人,一天下来马不停蹄,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得空吃了点东西。
到了晚上,陆行熟门熟路来到一家酒吧,正是昨天群里有人提到的cxxx酒吧。酒吧主管早就等在门外,一见他来就迎了上去。
陆行边走边脱外套:“来了多少人?”
主管娴熟地接过陆行的衣服:“来了七十五人,加上工作人员,场子里有百来人了。”
这间酒吧有陆行他姐的参股,今天被陆行包了场,邀了一众太子党和新贵,还有许多年轻好看的男男女女作陪。
陆行刚一进去,就有人开始叫喊:“陆少来啦,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一二三!”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场内响起:“恭贺陆少回归!!!”
声音虽然不够齐,但极为热烈亢奋,有些人已然有了醉意,拿着话筒在嘶吼。
场内热的很,灯光明暗交织的闪动,酒精和音乐勾着人的欲望,男人女人的躯体在舞池里摆动,在沙发上调情。
陆行扫了一圈,拿过一个话筒道:“玩的尽兴。”
说完他扔下话筒,往一张桌子走去,但就这短短几步路,就已经有十多人凑上前给他打招呼敬酒。
陆行一路碰杯,走到那张桌子前时,一杯酒刚好喝完。一个高瘦、打着一丝不苟发蜡的男子就笑着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勾住陆行的脖子,把陆行往沙发上带。
勾住他的这人叫陈鹤铭,长着张斯文败类的脸,但此刻西服早就扔在沙发上,衬衫纽扣也松开到了胸膛处。
他笑道:“你小子终于舍得从洋鬼子那里回来了!是不是还是觉得咱北京的豆汁香啊。”
陆行哼笑一声,把陈鹤铭踢开,骂道,“滚蛋,我什么时候爱喝豆汁了。”他说着就往宽大的沙发上一坐,随手松了松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