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恪完全没理会方仲辞的调侃,眼底的严肃愈发重了。他从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放着一条灰色的男士手绢。
“你……认识吧……”
方仲辞顿时怔住,脸上没皮没脸的笑也僵在了那里。他怎么会不认得,这手绢的款式,是他父亲,老方局一直用的那种。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抬起了手,接住了被证物袋包裹的手绢,他笑得有点难看,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哪里来的?”
江恪眨了眨眼:“看你的表情,看来你也猜到了我想要说什么。这是在第一现场的那栋破洋房里捡到的。当时他们都没在意,只有我看见了这个手绢,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他一直用的手绢我不会记错的。”
方仲辞眉头紧皱,没等问什么,就听见江恪继续说:“残留的dna我悄悄验过,是方局的。但你信我,也该信他,他不可能的。”
“但,或许这件事也和他有关。七·二六案,方局升为副局长的案子。我曾经在案发现场,也见过一个,同我们在小洋楼里见到的镜室一般无二的房间。”
方仲辞的眼眶发红,眼睛开始爬布上血丝。
“会不会……”
方仲辞打断了他的话:“谢谢你,江恪,也谢谢你相信他,这其中的因果,我自会想办法探明,但在这之前……”
江恪点点头:“我懂。”
这个世界上最容不下丝毫怀疑的两个职业,一个是教师,另一个就是警察。这两者都肩负着无数的期盼和信任,但这种信任也是最脆弱的。一旦发生一点裂痕,不管那是不是误解,都终将会带来难以挽救的后果。
江恪离开了,方仲辞一个人停在了原地,将包裹着手绢的证物袋捏的吱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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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方仲辞打开了内网,准备登陆郑支的口令。那账号是他的警号,密码是他老婆生日。方仲辞一直都记得,之前他偶尔也用郑支的电脑看点超出他职权范围的案子,但今天,他却不由得生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他迅速找到了七·二六案的卷宗,却发现卷宗的查看级别被设定的很高,以支队长的级别都查看不了。虽然这个案子也是个恶性案件,但是在方仲辞的印象里,这案子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存疑,结案的时候也干脆利落。这种案子,为什么会有这种级别的加密?方仲辞一时间摸不到头脑。
“方仲辞!你小子是不是在登我账号!”
听见郑支的声音,方仲辞吓了一跳,赶紧关掉了界面。
郑支怒气冲冲的进了办公室,对着方仲辞就是一顿数落:“检查够诚恳,下次你还敢,你怎么能把这句话诠释的这么生动呢?我明天就换密码,不,我马上就换!”
事实上,郑支一直这么说,但是对于方仲辞登账号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嘴天天吵着说要换密码,但却从来都没动过自己的密码。
以往郑支这么说的时候,方仲辞总能找个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过去,随后写一份一百字的“真挚”检查就算了事。但今天,方仲辞有点笑不出来,他站起来,冲着郑支的方向而去。
“郑支,我有事和你讲。”
郑支瞥见方仲辞的那一脸严肃,给他打了个眼神,示意他去办公室说。
只是支队长办公室的门还没全关上,众人就听见郑支的一声震天怒吼:“什么?你要请假?”
第23章旧案之秘
郑支的脸拉的比驴长:“方仲辞!现在九·一二大案还没有侦破,作为专案组组长,你现在要回家,这像话吗?”
方仲辞静默站在原地的听着郑支的唠叨,等待着他平复心情。
唠叨了良久,郑支都没看见方仲辞的神色有什么变化。泄气的坐在了座位上:“所以,因为什么?”
看着方仲辞动了动喉结,却还是什么都没说。郑支长叹了口气:“仲辞啊,人不能总活的很拧巴,有的时候你不说,别人是不会知道你在想什么的。”
方仲辞点点头,还是没打算说什么。
郑支知道他今天无论如何也劝不动方仲辞了,若是今天方仲辞嬉皮笑脸的同他请假,他或许还能驳回。但看方仲辞这番模样,他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但这头小倔驴却怎么都不肯说。
郑支又叹一口气:“你自己把握好分寸,走吧,这边我帮你看着。”
“谢郑支。”
郑支没再看他,挥了挥手让他赶紧离开。
临走之前,他回了趟办公室,忽略所有人讶异的神色,单独叫了叶栖出来。
方仲辞掏出烟盒,敲了一下盒底,他本来想递一支烟给叶栖,却忽然抬头撞上了叶栖那张好学生的脸。于是将手一收,自顾自地点起烟来。
叶栖不自觉的想抬起手,又在方仲辞还没注意到之前迅速放下:“抽烟对身体不好的。”
闻言,方仲辞嗤笑了一声:“不好就不好,左不过是个寄托而已,若是有一天我有了什么别的寄托,或许就不会抽了。”
言毕,方仲辞又狠狠的嘬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力的缘故,他感觉自己的嘴角有些微颤:“我请了假,你多费点心。组里的那些人,虽然个顶个的优秀,不过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大案面前,他们都不如你。”
说完,方仲辞回瞟了一眼还在愣神的叶栖,把烟头掐熄在走廊的垃圾桶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