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玩个屁。
越想越气,我顺道把旁边架子上的玉雕也给砸了。
正在我原地跳脚,深感星辰暗淡、日月无光之时,下人来报:
“季夫人来访。”
季夫人,反应了好一会我才想明白,这是季清霜的称呼,我们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夫妻来着。
这婆娘现在来见我干嘛?来嘲笑我百般算计终成空?
我在大堂与季清霜见了面,她的亲妹今日身死,她却穿着火红的唐装,红绸窄袍,上面上绣着云纹刺绣。披着锦衣的季清霜端坐在轮椅上,浓重的妆容掩藏了她真实的面容,繁重的珠翠衬得这个妇人华贵非凡。
“李念恩,”坐在轮椅上的季清霜对站着的我伸手,指甲上涂着赤红色的蔻丹,“我们讲和吧。”
季清霜愿意跟我讲和我自然是开心的,不过我们相互捅了好几月的刀子,恨不能把对方溺死在茅坑里,这时候她突然跟我来这茬,我第一反应是:
“季清霜,你脑子终于坏掉啦?”
季清霜挑眉,眼角猩红的妆像欲飞的翅膀,她瞥了我一眼。这一眼不带任何威胁意味,但过往被她压榨的记忆太过鲜明,以至于意识模糊的我下意识地开始乱讲话:
“如果不是,那就是季婉月死了,所以你高兴疯了?”
这话是我脑子坏掉的时候讲的,但不是彻底的胡话。在季府的时候,季清霜和季婉月这对姐妹花一直不合,季清霜嫌弃季婉月矫揉造作,季婉月嫌弃季清霜是个男人婆,她们两个相互看不顺眼,曾一度发展到有她没我,由我没她的境地。季老夫人也因为这对姐妹花的事情头疼,曾妄图调节她们之间的关系,结果反而激化了她们之间的矛盾,这对姐妹从偷偷地较劲变成了处处针锋相对。较劲的时候还好,两人都有留手,也没有输赢一说,等到她们俩彻底撕破了脸以后,高傲至极的季清霜就再也没有赢过。
这并不奇怪,季清霜本质就是一个过度耿直的傲娇大小姐,哪里是季婉月这个擅长宅斗的心机贵女的对手,那些腌臜下作的招式季清霜不屑使用但季婉月玩地毫无心理负担,此消彼长,不可一世的季清霜在季府时一直被庶出的季婉月压在头上,永世不得翻身。
或许是季府的记忆太过惨痛,哪怕在边塞呆了很多年,一提到季婉月时,季清霜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宛若泼妇。
但现在,不论仇恨还是怨憎,季婉月已经死了,死在了她斗了一辈子的人面前。
我主动提到了季婉月,季清霜的脸上波动了,她闭上眼抿着嘴,眉宇间闪过不忍与悲痛。再睁眼时,季清霜的眼神寒凉如冰,她冷冷地警告我:
“李念恩,如果你再乱说话,就永远不要说话了。”
我知道我的话语戳到季清霜的痛点了,如果我继续说下去,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讲和的希望就要破灭了。
我捂住了自己的嘴,老老实实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等待着季清霜给我做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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