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苗奎坐回了审讯室的那张办公桌前,“这打的还是不够啊。是不是觉得自己交代了,小命就没有了?”侯亮手里有一杆狙击枪,这消息警局里也是知道的。之前侯亮已经消失几个月了,南京警局还以为这家伙早早的就躲出去了,可现在看,侯亮之前时间里不是躲出去了,而是就躲在南京。
“你给我听好了,死也有不同的死法,你是想要一个痛快,还是想求死不能?”
范品军依旧低头不语。
苗奎冷笑。他当警察这么些年来,落到他手里的罪犯,那还没有一个能不开口的。
鞭子抽、烙铁,还有插竹签和拔手指甲盖,这些都是寻常手段。贴加官和水刑才是真正折磨人的。
前者伤害的只是肉体,后者影响的却是心理。窒息的滋味和要被淹死的感觉是能把一个人的意识都给摧毁的。
还有灌水,用毛巾捂住犯人的鼻子,犯人就只能张开嘴。把一盆盆的冷水灌进去,一会儿就能让受刑之人的肚子变得如同孕妇。然后猛击他的肚子,一股股的清水就能从人的嘴里、鼻子里,甚至是下体,一股一股地涌出来。
而且除了清水还能是盐水、辣椒水……
“从来没有人,在审讯室里挺过三天还不开口说话的。我们对你做的仅仅只是个开头。”
刘成山说话的时候很温柔,但他看着范品军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块烂肉一样。
范品军能怎么样呢?之前一天一夜的疲劳审讯已经让他接近崩溃了,现在这一套刑罚经受下来,范品军是真正的知道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这死的干净利落和受尽折磨才死,那真的有天翻地覆的不同。
范品军不是红色先烈,就算猴子是他亲爹,他也没先烈们那样坚强的意志和神经。所以他如实的交代了自己的所知。一杆狙击枪,还有老刘的名字……
刘成山压制住自己愤怒的神经,看着眼前如同烂肉一样的范品军,这家伙也是可怜。他是被猴子摆了一道,走的晚了。
“好吧,让他休息一会。”虽然大家都很愤怒于范品军、猴子他们参与的事情,竟然是刺杀皇帝陛下,这太大逆不道了。可也知道,如果范品军死了,并不利于自己今后的调查。那个老刘很有可能是个化名,范品军本身是没有加入那个组织,但这些天来他跟猴子的联系一直没断,想要揪出那个老鼠,范品军的口供至关重要。
刘成山挥了挥手,让人把满脸都是眼泪和汗水的范品军扶了起来。“让他好好休息几个小时,给他吃点东西。明天中午前我需要看到他的详细口供。”
皇宫大内的陈鸣很快就接到了消息,八旗残余,谋求刺杀自己,这让他很是为那些地老鼠们的雄心壮志感叹一番。
“还想刺杀朕,他们够得着朕吗?”
大阅兵的时候,陈鸣是站在城楼上公开露面不假,可他怎么就不信有人能带着狙击枪进入城门楼周遭一千米距离以内呢?
要是尽可能的保证狙击枪的击杀,刺客还需要继续往城门楼靠近。他拿的是狙击枪啊,不是把匕首,现场的警卫眼睛要有多瞎,才能放他进去呢?而且城门楼周遭的人群那都是有身份的,要么是官员家属,要么是优秀工人、学生、老师代表,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加塞的。
所以,这刺杀就是无稽之谈。
不过这伙老鼠的目标要是转移到民众身上,或者是破坏节日气氛为目的,那就不美了。
只是这种事儿并不能让陈鸣太过动怒,因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么,同样的话,你已经施于他人了,就也别再怪别人报复你了。
陈汉这些年在欧洲下了多少台面之下的阴私手段,那数起来都能让人羞得抬不起头来。现在欧洲人拐回头来报复中国,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对于帝国的继承者陈鼎来说,这消息就让他气的不可抑制了。
皇帝老子可以不在乎,皇帝儿子却非常非常在乎,毕竟那天是他正式登基的第一天,是他人生新时代的开启之日。这种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如果爆发出来,这不仅打了他的脸,也让他老子的落幕大典变得不那么漂亮了。再说了,就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孝心来,他也必须在面对这个消息的时候表现的怒火冲天。
当儿子不容易,当太子更不容易,当个雄才伟略的帝王的太子,更更不容易。
陈鼎不但要在军政上表现的足够识趣,老子不给自己的,千万别去碰;还要无时无刻的都在考虑父子情谊,考虑着‘孝心’这俩字是怎么写。
所以陈鼎立刻对刘成山下达了严令,让他在腊月二十日日落之前,将那一伙图谋不轨的要犯统统缉拿归案。
这是很不容易的事。
不过刘成山也相信,随着警局的行动之后,那些八旗残渣也肯定会担忧不已。他们可不知道自己露了多少蛛丝马迹。而且那侯亮是外逃了呢,还是与那些渣滓回合了?范品军一口咬定侯亮已外逃,而侯亮要是真的走人了,还是没跟那些八旗渣滓说后的走人,现在那些渣滓心里头也会七上八下,拿不准主意。
最重要的一点是,刘成山之前抓老鼠抓不到,那是没个坐标。现在刘成山有了个坐标了,侯亮,即使这个坐标现在是消失状态,刘成山也可以根据侯亮这段日子里他藏身之地的邻居的反应,来抓到一些目标的痕迹。
反正对比原先的大海捞针,现如今的刘成山他们至少是刻舟求剑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新年日渐临近,大中小学的学生都已经放假。只是今年寒假里,很多学生,特别是大学生,并没立刻回家,而是就留在了南京。
对于整个帝国的很多人,不久后的年节都是一个非常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
特别是南京城里的百姓,他们可不知道这段日子刘成山、周添才、高士达都愁掉了多少头发,他们只知道那一天就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