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095章 战争不可复制</h1>
“轰!”
银鲨号的舰艏炮塔发出了一声轰隆巨响,连船艏都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下沉。
足足120mm口径的六角大炮啊,这已经是陈汉现今口径最大的六角炮了,虽然试验场上150的六角炮已经生产出来四五年了,但因为材质的原因,性价比还依旧差强人意。
南拉纳克号的侧弦上暴起了一声巨响,六角炮弹直接窜进了船身当中。那外侧的船舷还算有了全尸,只被砸开了一个地锅口大的窟窿,但对面的另一面船舷可就崩坏了半截了。
西式风帆战舰都是通甲板的,炮弹钻进去了,能从头打到尾,再加上船舷破碎溅起的木屑,那杀伤力是不小的,就如眼下这般。然后炮弹直接打到另一侧的船舷上也是常有的事,但很少有能再次穿透的。
战舰的船壳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木料,虽然用的都是木材,但也不是一捅就破。软木硬木兼备,那橡木为什么会成为顶尖的造船木材?不就是因为硬度、韧性兼有,不易吸水,耐腐蚀,还能防患碎木飞溅。也就是被炮弹打中了【穿透不穿透】不会有太多的小木屑蹦飞,造成对水兵的二次杀伤。而且一般的船壳那都是两个防护层,足足四五十公分厚。没有超强的穿透力,船壳不是那么容易就碎掉的。
南拉纳克号就是一艘标准的橡木战舰,如果是圆球状的实心弹,那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被人穿透船体的可能。然而120mm的六角炮弹比之圆球状的实心弹来厉害的太多了,穿透力上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虽然在穿透南拉纳克号另一面船舷的时候,已经没有第一开始的干净利索,但它还是成功了。
足足一扇大天窗大小的船舷在六角炮弹的冲击下瞬间扯成撕碎,附近的一个炮组从人到大炮,还有火药桶、炮弹箱、水桶、拖把等等,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连一小块肉渣都没来得及留下。整个南拉纳克号在炮弹的冲击力剧烈摇晃起来,几个没留神的水手都被甩了出去。
至于中弹的二层炮甲板上,无数的炮手抱头逃窜,那四处迸飞的木片木块如同一颗颗子弹,在甲板里嗖嗖的穿梭着,不知道多少老兵这一刻感觉有无数弹片擦过自己的额头,那真的是跟死神跳了一场舞。那些木片木块撞击在人体上的时候,全都会发出轻微的呲呲声,就像刀子快速的捅进肉里一样。而要是打在木板上,那就跟一颗颗钉子被飞飙进木头里的声音差不多……
“曲向行驶,注意躲避炮击。”
“船艉炮,立刻给我反击。”
迈克尔·休斯脸上的轻松写意瞬间凝固了起来,因为就他的眼睛观察,中国人的战舰距离南拉纳克号的距离已经超过了2500米。
这么远的距离,中国人的大炮也能打中?
难道他们的炮击技术又有了突飞猛进不成?
而此刻的银鲨号上,陈化成站在炮塔边上,对刚刚放炮命中敌舰的张保是大加赞赏,“不愧是咱们东洋舰队出了名的神炮手,这水平就是高。”这张保在之前的多次训练中就以神炮著称,能升上银鲨号的大副也是因为他枪炮长做得好,现在总算是用在正处了。
第二发120重炮接踵而至,在南拉纳克号的船艉上开了个窟窿,大把的玻璃镜破碎了开来,一个天使雕像完全被削平,零星的钢材也被炮弹扭曲成了一个个千奇百怪的形状。
两发全部命中,间距至少五华里以上,张保的操炮水平实在是神了。
沸腾的大海和嗜血的空气让六艘欧洲战舰都回过了神来,所有的舰长都迫不及待的下达了还击的指令,不管打中打不中,打不打就是个态度问题了。
这一天的上午11点20分,几个小时的追逐后,炮战正式开始。陈汉主力舰队的先遣哨兵与欧洲人的警戎舰队展开了一场枯燥乏味的无聊炮战。五艘机帆船,五门120mm口径的舰艏火炮,他们需要面对的敌人是多大十余门大小六角炮的欧洲船艉炮。
前者的炮少,而且张保只有一个,那整体命中率是相当感人的。
况且张保再神炮手也不可能100%保证命中。
但是双方间距始终保持在2000米距离的情况下,欧洲人的火炮命中率就更感人了。而且船艏炮塔的坚固性是经过了考验的,六角炮弹即便打中了炮塔也影响微乎其微。但再小的命中率也终会命中的,欧洲人的船艉和侧弦,陈汉机帆分舰队的船艏上,那也是硝烟弥漫碎屑飞舞。
银鲨号、海星号和海胆号三艘机帆船殿后,虎鲨号与白鲨号则如同两个伸出去的护臂,在追逐的过程中,一点点从前方包抄了敌人。
当惨淡的斜阳执着的弥留在海天一线,将大片大片的海面与天空浆染成鲜红色的时候,一轮薄如蝉翼的残月已经悄悄的爬上了天边的星空;水平线上,落日还在挥洒着自己最后的余晖,它用千万支光箭,呼啸着射穿天上的彤云和地下的大海。落日的脚下,波光粼粼的大海并没有随着夜晚的到来而变得平静,那海水依旧翻涌起来,此刻被染得红艳艳的,仿佛是被浴血的落日浸染。
下午5时40分,马岛西北百十海里外的一片海域上,三朵巨大的火堆在海面上燃烧着,轻扬起三股密布的烟雾,却还没有真正的冲高就被呼啸的海风卷散去。
不一会儿,五艘挂着陈汉血色战旗和青天白日满地红旗的战舰开了过来。这些战舰向外伸出的炮管上都泛着冰冷的寒光。
微凉的月光如霜一般的洒在洋面上,三艘战舰并没有施行什么灯火管制,一个个火光明亮,大老远的就能看到。开启了灯火管制的是他们的敌人,另外三艘欧洲战舰就是开启了严格的灯火管制,接着黑下来的天色,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