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景都是他亲手摆的,你总不能要求那石头是他亲自雕琢的吧?葫芦则是宫里头种的,陈鼎亲手栽的。
所有的礼物都要亲自在群臣众人眼前走一趟,有了太皇太后的恩赏做对比,这些皇子公主们的礼物可真的价值欠缺啊。这对于皇子公主来说,未尝就不是另一种鞭挞。
皇帝皇后的礼物也随之奉上,陈鸣的礼物完全是按照宫妃制度的,有字画、首饰、珍玩、玉器、礼器、漆器、金银、珍珠,再有各种丝绸到新鲜瓜果等等不一。
而等到皇后的礼物在随后被奉上的时候,那就显然比寻常时候超出了一等,尤其是一套十二扇山水锦绣屏风。
黄梨木、缂丝,材料倒也一般。这个大殿里寿宴的参与者中就没有几个会对这两样东西感觉着稀奇的。只难得的是那缂丝屏风面儿上头所绣的重峦叠嶂,幽岩深谷、高峰平坡、流溪飞泉,真真的是跟画一样。青山绿林中的瓦房茅舍,苍松修竹,绿柳红花点缀其间;渔村野渡、水榭长桥,应有尽有。人物虽是极小,却胜在神态逼真,栩栩如生。
等到十二扇完全展开,金丝银线、珍珠宝石,色彩艳丽夺目,灿烂生光。
陈鸣可是知道这是皇后很喜欢的一套宝贝,竟然拿出来送给了明妃。
“皇后用心了。”陈鸣声音中有着点感慨。
他现在挺领皇后和冯家的人情的。冯廉的辞呈让之前的暗波涌动掀了过去,可以说举国上下的大人物的注意力都从北美上做了一个转移,而李家也做出了回报,显示出了自家的大度,显示出了恩情。
接着朝鲜的喜讯袭来,然后就要过年了。内阁换届的大事儿会吸走所有人的眼神,等到明年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内宫前朝勾连起来的骚动,就也给彻底的被历史长河卷入了河底。不过个十年八年的,翻腾不起波浪。
酒宴散去,众人又起身拜谢陈鸣。直到陈鸣伴着今日的寿星冯氏回去了,方才逐一散了。冯廉是被软轿抬出皇宫的,刚走出延禧宫没多远人就醉的不行了。
时间已经晚了,李小妹也没有再招小李氏,只是让人准备了一匣子点心让她带着。
小李氏今天出来了一下午,自然不放心家里的小孩子。过去看了一回,见人已经睡了,又细问了乳娘今日都吃过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又嘱咐了一番方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深秋的时间天气已经挺凉了,夜间更是有些冷意,李琨腿脚不行,血脉不通畅,一到冬天就尤其的不舒服,房间里早早的就升起了火盆。
小李氏叫人送了水过来,仔细地清理了面部的妆容,又将头上钗环并镯子戒指等物一一卸下,只对着镜子里跟理论说起了闲话。
李琨眉宇间没有残疾人常有的阴郁和戾气,但是听到李小妹说起她落座之后被周边的官夫人巴结着奉承,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那都是三四品官的夫人,家中老爷在部委中做副手或是司局长,当然要奉承着你这个皇后的嫂子。你根本就不该在一帮淑人里头,你应该坐到前列的勋贵当中。”他老娘倒是有一个郑国夫人的封号,可小李氏只是一个五品诰命。
“这有什么。我坐在后头便不是贵人了?前头那些贵人里有几个能像我这样频频出入皇宫,这都多么大的福气了?”小李氏浅笑着道,言辞间那真真的有股子豪。
皇宫里,陈鸣已经抱着冯氏安歇了。虽然这几年里生育了一儿一女,冯氏的腰身还是纤细不禁一握,平日中也是常有欢好。只是今天冯氏的热情明显比寻常事后更高一个层次,很主动,让陈鸣很满意。
用过水后,整个人都要昏阙过去的冯氏整个人都镶嵌进了陈鸣的胸膛里。没多久人就睡过去了。
可陈鸣的眼睛还圆睁睁的看着帐顶。
他想到了历史上的帝皇父子,想到了汉武帝、李世民,想到了刘据和李承乾。不知不觉中,他的长子都已经十三周岁了,虽然他三十岁的寿辰还没有过。
教育儿子陈鸣也没什么经验,上辈子他看的那些个东东,哪有是教育皇子的啊。
陈鸣能做到的只是疼爱孩子的同时,并不去溺爱他们。惩罚不是目的,甭管皇子公主是否经受教育,吸取了教训,该教训的还是要教训。
除了陈鼎,其他的儿子还都要小好几岁。十年二十年后,陈鸣也不希望看到同胞相残的一码出现在他面前啊。
过完年,虚岁十四的陈鼎都可以被叫做十五岁了。他现在还感觉不到任何的实质压力,有的只是无形的精神压力。
而陈鸣十五的时候又在干什么呢?
他那时才刚刚穿越,忙着找媳妇。那个时候他最大的敌人还是他的庶出兄长,因为陈岗是个秀才,在当时的陈家,小小一个秀才就弥足珍贵了。
而到陈鼎出生的时候,陈鸣已经在操刀子杀人,可年纪也不过十六,虚岁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