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童子兵本身也是陈汉急需的新式人才。他们体魄强健,性格坚强,认识字,会一定的基础算术,就是放到政府基层,也是很好地补益。
且从童子营里走出来的童子兵,作为陈汉最嫡系的力量,升职的时候也是一大资本。当这些人从士兵走向班排长,从班排长走向队官,从低级军官走向中级军官的时候,他们自身就会像一张无穷无尽的大网,罩住整个军队。
走出童子营,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原野。昭平湖边上可是整个鲁山最好的一块田地啊,马儿不时打着响鼻。
大地回春,万物复苏。三月的北方,告别了料峭春寒的冷意,暖暖的阳光照射在陈鸣身上。
……
朝鲜,李昑死了。
这个实力是本可以再活五年的‘英祖大王’,在看到满清对朝鲜的‘处置方案’,并非只是‘惩罚’,而是想彻底的兼并朝鲜,李昑自尽了。
而在此之前,已经拿下了南汉山城,拿下了江华岛,活捉了李昑和大批朝鲜王公贵族及其家眷的清军,并没有就此勒马止步,而是继续向着南朝鲜杀进。
光州、大田……,李祘一路逃到了釜山。
等到三月份李昑的死讯传出来以后,整个朝鲜都爆炸了。北方咸镜道、平安道,南面的全罗道和庆尚道,一支支义军涌现了出来。你甭管他们的战斗力有多强吧,反正他们的存在给入朝清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特别是春天到来之后,一个之前因为气候而只能停留在平安道的消息,风一样传遍了朝鲜整个南北——清军从平安道掳掠了十多万人,往东北迁去。
两个大炸弹,一加一的威力远远大于二。清军掳掠物质不怕,jianyin杀戮也不怕,可是当他们除了抢东西,还可是抢人的时候,一百多年前早就给埋在沉渣深处的记忆重新泛起在心头。那熟悉的一幕唤起了无数朝鲜士子、贵族记忆里的认知。
当年满清兴起的时候,不就是连连的向汉地寇入,掠夺财货和大量的人口么?
当年满清就是靠着这一招,一点点消耗着本就体虚的大明最后的元气。数以十万计的人口被他们掳掠到东北,给他们当牛做马。而那一百多年前的一幕现在就要落到朝鲜人头上了吗?
大批的朝鲜人在东北开荒种田,在旗人的督促下,蹂躏下,像无意识的机器一样,辛勤的劳作着。这一消息也是接近三月的时候,北方暗营才送到陈鸣的手中。等到陈鸣下令给济州岛,时间都走到三月中旬了,也不知道这消息陈岱他们是否已经传给了朝鲜人。
朝鲜安平右道成川府治下的一处村庄。正当晌午,各家各户的灶房顶上都冒出着袅袅的白色炊烟,在春风的吹拂下,轻摆摇曳,如同少女的舞姿。明媚的春光之中,村庄安静,只有偶尔的犬吠和女人的叫喊,村外稻田绿色如茵,一副最最平常的人间烟火气息,朴素、温暖而芳香的令人陶醉。
虽然清虏打过来了,可村中的百姓并不担心,成川府四周全是山,就没听说过哪里遭了兵。
村口,几个孩童正围着一颗大树在追逐嬉戏,玩闹起来记不得回家。
一个年轻的妇人站在村口呼唤自己的孩子吃饭。可小孩好玩,一群人闹得正嗨,对母亲的呼唤充耳不闻,直到妇人气极,瞪大眼睛,一脸生气的上前狠狠揪住一个五六岁孩子的耳朵,扬起手就向着儿子的屁股打上两巴掌,小孩一声不吭,侧着头被母亲扭着耳朵往家里拽。
忽然听到背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母子回头一看,只见一彪穿着蓝色甲衣的骑兵飞驰而来。那长长的避雷针,离远了看就像一根大扫把。人数似乎不多,只有几十骑,可气势威武。且如此的骑兵,在朝鲜内地的成川府可是极少见的。
再说这样的打扮也不像是朝鲜的官军啊。
妇人脑子一空,都想不起来会是他们往日口中痛骂的‘清虏’。但心里十分畏惧,忙抱了儿子就往村里去。没跑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孩子凄厉的惨叫,回头看去,直骇得这妇人两脚发软,人都傻了一样的跪倒在地上!
原来那几个大树下还在玩耍的几个孩子被一支支射出来的利箭,全钉在了地上。鲜血已经染红了他们身下的地面。灰色的短衣也被鲜血染成了紫色。
“哇啊……”妇人怀中的孩子猛的哭了起来。刚才还活生生的同伴,现在一转眼就成了这幅样子,里面还有两个孩子一时间没死,都抬着头向他母子伸出手,苦求。嘴角处鲜血已经止不住的顺着吐出来……
孩子被吓坏了。
“跑啊,别哭,你快跑!快跑啊!”妇人底裤都湿了,却顾不得羞耻,对着儿子急得大喊!突然后方传来一声尖叫,妇人急忙掩住孩子的眼睛和耳朵!
天杀的!那帮骑兵竟然射出了第二箭,把余下两个孩子彻底钉死在了地上。
妇人不知道从哪里鼓起来的力气和勇气,猛地站起身来,抱着孩子就往村子里冲。
一支长箭从背后直插入她背心,妇人全身的力气瞬间消失不见了,人摔倒在了地上,双手却还推着儿子继续往前跑。可是那支蓝色骑兵已经到了,马速半点不减的直接把妇人五六岁的儿子撞飞了出去。已经濒死的妇人受到了莫大的刺激,趴在地上的身子又挺了起来。但一只马蹄重重的踩在了她的背上。清脆的骨骼断裂声清晰的传入马兵的耳朵里,妇人临时前似乎还能听到一声变态的大笑!
一只只马蹄从孩子从妇人的尸体上踏过。骨骼断裂,血水嘭溅,血肉都变成了肉泥。就仿佛从几十层高楼上摔下的尸体,粉身碎骨,肉烂如泥。
一个听到惨叫声出来打看的朝鲜老头,被马头直接撞飞,连叫都没叫出来一声!身后跟出来的一个中年妇人骇得腿软,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连哭叫都不会了。一支长箭疾射而来,直接穿透了妇人的脖颈。妇人还没断气,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门,里头的人千万别在出来啊……
“贼人来啦!贼人来了!快逃啊!”
村中喊声四起,很快这‘贼人’就变成了‘清虏’。那一根根猪尾巴辫子,就是清兵最好的识别标记。
安宁的村落变得喧哗起来。家家户户大门洞开,惊慌失措的男女老少仓皇窜出。可等待他们的,不是一击毙命的刀枪,就是呼啸而至的箭矢。
那队兵马完全占据了村落的道路,其中一人勒停战马,大声呼喝着。很出人预料的,他说的不是汉话,也不是满语,而是再正宗不过的朝鲜语。
同时一个身份地位明显很好的军官大声的叫了几声,几十骑兵纷纷翻身下马。留了十几个手持弓箭的射手警哨,余下的两三人一伙,拿着腰刀就闯入了农家之中。
很快的,一批批面色恐惧不安的朝鲜男女老少被驱赶到村口大树下,那里的几具小孩尸体和那对肉泥一样母子的尸身还依旧摆放在那里,人群中蔓延着恐惧的哭泣。
牛、驴套着车子,上面对着满满的粮食和一个个打理好的包裹,一支支被拧断了脖子的鸡鸭也用绳子穿起来挂在车上,还有被赶出来的一头头猪羊。当然村中依旧有惨叫声响起,还很多。这个村落有六七十户人家,三四百人口。出现在这里的却只有一百多人。除了过程中被清兵杀死的人外,余下的村民当然是躲着不出来的了。现在这些人一旦被发现,清兵就半句话也不多说,直接砍杀。
前后大半个时辰的功夫,这村落里除了那些朝鲜平民听不到的汉话外,再没有其他声音。
很快香喷喷的肉味就在村子口飘起了。几个年轻妇人被清军拉出人群为他们做饭。
整只整只的鸡鸭,几十名清兵吃的满嘴流油。为首的军官喝着从村头家中抄出来的米酒,一边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收获。很不错,一个这样的村落就凑到了三头牛,五头驴骡,还有那么多的粮食,以及十几头肥猪和差不多数字的山羊。
“让这些棒子人人都背上粮食,男女分开来,小孩不过三尺的可以跟着女人,超过三尺的就跟着男人。”
“大人,那年纪大的呢……”
军官也用宰割猪羊一样的目光看着人群中的老头老太太,“现在不管。等路上他们走不动了,再杀不迟。”届时还能给这些棒子提提醒。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妇人尖叫传到军官的耳朵。军官和身边的副手扭头去看,原来是两个清兵把给他们做饭的一个朝鲜娘们压在了地上。
听着那朝鲜女人惊恐的喊叫,军官哈哈大笑。“这群混蛋。吃饱喝足了是不是啊?”
“头。要不你也来乐一乐?这娘们的屁股可真够大的……”
当一个禽兽施暴的时候,猎物越是挣扎越是苦求,就越能激发他的兽性。
首领摇摇手。村子里面有什么漂亮的娘们啊?清军打破了汉城,打破了江华岛,不知道多少朝鲜贵女被陆续送到了平壤,他手下的马兵是不多,但作为正三品参领要泻火也不用着眼前的蠢笨村妇啊。
那清兵大笑起来,将腰刀抛给同伴,一把拎起妇人把她脸对着地掼在地上。见她还拼命的往前爬,哈哈大笑着分开双脚,从身后用膝盖顶住,双手胡乱撕扯着对方的罗裙。
周遭围了十几个脸上笑嘻嘻的清兵,而对面不多远的朝鲜人群里,一个个男女羞愧又耻辱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