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汉军的船队虽然在火炮数量上占据着绝对的上风,但船上装载的火炮最大也只是八斤炮,且数量极少,半个时辰的炮战下来,几百门大小火炮倒是把那些敞开式的炮位洗了个干净,但对于最重要的三个封闭式炮台来就没有太大的威胁了。炮战打了半天,都不知道多少铁弹打在了炮台上,炸得外表的石块坑坑洼洼,可里头的清军丝毫没有损伤,火力还是跟开始一样密集。如此再打下去,倒是复汉军的战船一点点的要有损伤了。
“副统领!鲨11号殉爆了。”桅盘上的瞭望兵焦虑地对下面大声喊道。
鲨字号战船就是梭船、鸟船、大赶缯船的统称,鲨11号是一艘大赶缯船,管带本是要战船更加靠近岸边实施炮击的,结果从岸上飞来一群炮弹,其中一枚准确的落在其左船舷炮位上,引爆了炮位上的火药,如同晴天一声惊雷,比刚炮弹爆炸更响的声音从海上传了过来。滚滚黑烟从鲨11号上迅速升起,笼罩住整个战船。
鲨11号战船整个船身都被炸开了一个大大的豁口,左船舷彻底没了。烟团笼罩中结实的桅杆在烟雾中飞起老高,等到烟雾散开,鲨11号战船横放在海面上,主桅杆落在船体不远处,副桅杆半折,船帆染着大火,船上其外还有几处明火。整艘战船虽然没有断裂两半,却跟中间被咬了一口的香蕉船一样,几近丧失了行动能力。也没有了反击能力!
罗大良狠狠地骂了一声。这么厉害的创伤,可不像是只一个炮位上的火药爆炸,鲨11号太倒霉了。
鲨11号的船头侧舷位置突然激起硕大的水柱,数道红光猛地一闪,周边又多出了几道水柱。
“全部都有了!……瞄准那艘大赶缯船,……给我轰沉它!注意,用纵火弹,用纵火弹。”趁他病要他命,陈连生钢牙紧咬,脸颊在不断的抽动。
这场炮战已经进行了半个时辰了,他不知道还会进行多久,如果复汉军派人登陆,三都这里也有足够的人手的。霞浦【福宁府城】已经丢了,大量的兵勇退到了宁德。只要不是复汉军的大部队赶来,仅是他们的水兵,陈连生对今日保住三都还是有信心的。
至于复汉军的大部队赶过来了怎么办?那就逃呗。啥时候福州也完蛋了,他要还能留下一条命,那就逃去外地,剪了辫子乖乖的给复汉军当顺民吧。反正那战俘营当苦力陈连生是绝对不会干的。
陈连生虽然是汉军镶黄旗人,老祖宗在辽东时候就跟了还是后金的满清,但局势败坏到那个份上,他也拼过命了,也不欠大清朝的了。
鲸4号战船上,管带正在劝着罗大良,船队现在打不动外皮牢固的石质封闭式炮台,那就退走的好。鲨11号完蛋是很可惜,但现在不走还会有更多的战船遭损。
清军将仅有的几门好炮都搬入了封闭式炮台中,外头露天布置的大炮,不管是射程还是数量都比不得三座封闭式炮台中的大炮,再耗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
“副都统,我们还是撤吧?要拿下这三座炮台,必须要有陆战队。咱们现在回去,等到后续的运船到了,咱们晚上突进来,人一登岸,再坚固的炮台也是手到擒来的。”
等了半天,管带发觉罗大良仿佛还在堵着气,也知道他现在气闷。徐友若刚刚拿下了一支清军的船队,引着陆军,近乎兵不血刃的夺得了福宁府城,结果轮到他带队南下了,就一头撞在三都这个硬石头上。
再次重复了一遍:“副统领,鲁公殿下说过,不要让船队在没有陆战队的时候,去跟有准备的岸上炮台对轰。我建议咱们马上后撤!副统领?……副统领?”
罗大良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脸上充满了无奈,苦涩的说道:“你说得对,没有陆战队,船队确实没必要跟有准备的炮台对轰,撤吧!”
只能说他运气不好!
六月初三,复汉军走海路,轻而易举的拿下了福宁府城。初四,复汉军水师一部攻取三都不克,但水师奈何不了三都炮台,陆军却从陆路轻而易举的夺取了宁德。然后不等卷土重来的复汉军水师驶入三都,三都港的清军就全部退往了罗源。
过了罗源就是连江,接着就能看到福州城了。
于此同时,进入建宁府的守备二师也跟据守建宁府城建阳的天地会义军彻底碰面了。
对于天地会义军,陈鸣不想动武,否则福建多山地,一个八闽之地不知道能绊住他多少手脚和兵力呢,更浪费宝贵的时间。
“殿下,台湾的上书。”
熊炳章一脸振奋的大步走进来,行走间都带着一股风,他手中捧着一本折子。陈鸣接过来看,内容不出半点意外,就是一个献土纳降,举台湾全土投效。
再看落款和署名,除了严烟这个天地会南北两路总首领外,还有泉州、漳州多个大宗族首领人物的姓名。陈鸣当然高兴,但“漳泉械斗!”台湾历史上怎么都绕不过去的一个弯弯,也以一种很直白的方式呈现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