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万年却是惊喜冲昏了大脑。直以为邱甲山有心投靠复汉军了,忙道。
“答应?我答应什么啦?”邱甲山面颊抽动,目光直直的看着钟万年,“钟老弟,你可不要说胡话啊?”
“大哥啊,小弟我没说胡话。如今武昌是不保了,大哥如果想活命,如果想邱家不受灭族之灾,那唯有向复汉军投降一途。”钟万年脸上一丝血色也无,但他还是坚持的说出这话来。
邱甲山惊疑的看着钟万年,酒水都化做了冷汗流出,他看的出来,钟万年没在说胡话,而是真正的在劝反自己。
“你……,你是暗营?”邱甲山警惕的看着钟万年,左手不自觉的垂到了腰下。
钟万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全是苦笑,“兄弟我也不想入啊。但发现的时候要下船已经晚了。”到了此时,他就索性坦白自己的身份。
“大哥啊,兄弟我只是一个小喽啰,但我知道这武昌城内做内应的人,绝不是一个两个。”响鼓不用重锤,邱甲山应该知道这话中的意思。
“你不怕我叫喊一声,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邱甲山冷声道。钟万年摇了摇头,“不怕。我要死了,对大哥有啥好处?对邱家有啥好处?那可是要被复汉军记账的。被复汉军记账了的人还会有好吗?
再说了,我与大哥相交这些日子,素知大哥是个重情谊的人,必不忍心让小弟死于非命。”
拢共就几天的时间,现在钟万年就能好不脸红的说‘这些日子’,这脸皮******都够用了。
邱甲山脸色很难看。可是,他这张狗嘴里说的是……,真真的大实话啊。
“你待怎的?”邱甲山重重的将酒杯顿在桌面上。
钟万年没有马上回答,起身先给邱甲山与自己都斟满一杯酒,和颜悦色的端起酒杯道:“大哥,先喝一杯。”
让邱甲山仰头饮下,一股闷劲也泄了一半。邱甲山将酒杯放下,很颓然的说道:“说吧,要我怎样做。”
“大哥,这事很简单。”钟万年对着邱甲山的耳朵轻轻说了数句,邱甲山脸色变幻数次,重重点头:”好,那就这样。我也不求什么富贵,只要保我邱家满门安康。”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复汉军渗透武昌的工作对付的不仅仅是一个赵家,还有邱甲山,还有别的人。这些人无一不是家族家产尽在武昌城内的人家。复汉军一手握着刀子,一手把着美酒,就看他们是吃敬酒还是吃罚酒了。
钟万年脸上都笑开了花。这杯酒过后,邱甲山就彻底是自己这边的人了。
而到了天亮,复汉军就对对武昌城发起了猛攻。一百五十五门大炮将大东门完全包裹了。那蛇山炮台完全被弹雨笼罩。武昌城本就不高的士气都要彻底崩塌了。
下午时候复汉军对着武昌城发起试探性进攻,邱甲山、赵家两部一千多人在中和门和通湘门反戈一击,整个武昌城的城防立刻开了天窗。城中残存的一万多清兵练勇是兵败如山倒,彻底崩溃了。乱军中闵鹗元被击毙,宫兆麟被俘虏,阿里衮在湖广总督衙门嗑药自尽,一万多清兵练勇当场投降的超过万人,鸟枪刀兵丢的到处都是,很多脱了衣服混入难民之中的两湖民勇和湖北清兵,在随后的日子里被陆陆续续清出了两千多人,剩下的就再也找不到了。
再经审问才知道,之前大战洪山的阿里衮督标副将恩普已经没在了洪山。
整个武昌之战,前戏耗了那么长时间,中间还来了那么多不速之客,又是河南,又是四川,还有湖南,可在复汉军夺取双峰山之后,扣除了那几天大雨,就会有种一气呵成的感觉。就发现打武昌复汉军真的稳妥妥的没一点意外。
“从黄州到武昌,前前后后一个多月,战斗烈度虽然一般,但到底打了这么长时间,士气有些下降,士兵心中可能还会有点怨言。大家回去后多做做引导。咱们现在已经拿下了武昌了,整个湖北可以说到手了一半。现在湖南的湘兵在簰洲湾,马铭勋的川兵在汉川。”
“长江、汉江——”陈鸣用教鞭敲打着身后的湖北地舆图,他现在身处湖广总督衙门,这张地图都是清廷御制的高级货。
“这两支清军,四万人,就在我们的嘴边。”
“人数很多是不是?但大家要注意他们的重火力,一门像样的大炮都没有。”
“川军的大炮在黄陂都丢光了,湘兵的大炮还在岳阳。这是天赐良机!”
陈鸣心中都有一种激流在涌动,四万清军,真的是诱人之极。而且他们连根骨头都算不上。
复汉军要跟他们对仗,大炮都不用拉,就用臼炮+飞雷炮+火枪,不需要多少兵就能横扫了他们。如果孝感的清军不是有几千骑兵的话,阿桂也是大肉包子。
“这两股清兵就是两个超级大的大肉包,他们的抵抗力就像那肉包的面皮,咬破这张面皮,咱们就能吃到里面的肉馅。”
陈鸣的形容是夸张的。但是这两股清兵连一门像样的大炮都没有,陈鸣想看得起他们也做不到啊。美国大兵能看得起伊拉克的小兵吗?中国人能看的起金太阳帝国和宇宙国吗?
早在进攻武昌夜战开始前,陈鸣就说过,这几路清兵看起来气势汹汹,实则不足为虑。原因就在于这点。没有了火药危机的复汉军大军,清军要想克制,要么是壁垒森森,沟道纵横;要么就是马队驰骋。当然他们如果配有一二百门大炮,那也算一股战力。
川兵和湘兵,这几点一条都没占。那他们就是薄皮大馅的大肉包。
最美的是,这两支队伍还都停在河道边上。湖南湘兵更是还有一支缺少火炮的水师跟随着。陈鸣点陈启和高峤去分头吃掉这两支清兵,让集中在武汉江面的水师重点去吃湘军水师,大军还没有出动,陈鸣就已经做起了美梦——如果把清军的战船全都缴获了,那可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