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良带人在西面河上也做好了准备。只要信号发出,水师立刻划船东向,炸了鞑子在运盐河上架设的浮桥……”
柳德昭向刘武简单的说了说他离开期间陈鸣的两个军令,信息把陈鸣的打算显露的很清楚,他就是想全歼插过来的那支清军。由此对黄捷的能力才感到些担忧。
“上百门大炮呢,还有那么多飞雷炮、臼炮,怕啥……”刘武想了想,觉得黄捷真心没有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可能,那么多大炮呢。
半个时辰后,天地间的雾气已经彻底消散,陈鸣带着马队先一步赶去泰东镇。他脸色并不如何严肃,根据侦察兵的汇报,清军渡过部队不超过一万五千人,有一千左右的八旗马队,有一千左右的八旗新军,大批的火器营和鸟枪部队,外加上五十门左右的大炮。这样的力量确实是很强大,但跟黄捷手中的复汉军精锐比,还弱了一截。
别的不说,只说那炮队。复汉军就两倍于清军,而且全都是五斤炮、八斤跑。
“报大都督,姜堰镇飞鸽传书。”——镇内一切安好,守备固若金汤。简单单的十二个字。陈鸣看了满脸笑容,在这样的关键时候这样的信报让他看了很是舒服。
“告诉苗福伟,最多辰时正点,大军主力就会与其背后清军接战,让他做好准备。”
泰东镇黄捷之前在的那个高地,陈鸣遥望着东方,一边口述着命令。最后还加了一个催促南路部队尽快完成反扑的口谕。
等到太阳升到三竿,黄捷派人传来消息,大战开始了。复汉军精锐杀到了正在猛攻姜堰镇后背的清军背后,两边在距离姜堰镇十里外的原野上列阵。
清军的八旗新兵、火器营和马队、炮队全摆了出来,并且南岸的清军部队正在通过运盐河上的五道浮桥向着中路战场增援。
“南路的战斗怎么样了?罗大良的船准备好没有?准备好了就先出发炸了浮桥。”听到清军后续部队还在通过浮桥源源不断的进入中路战场后,陈鸣有些沉不住气的让罗大良部先一步行动。在他的计划当中,最好清军的精锐部队刚刚进入中路战场,南路的复汉军就反攻回去,封锁住运盐河南路的通道。但现在看……,丰升额的调度速度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现在黄捷向他汇报——清军通过运盐河上的浮桥正在向中路战场增援兵力,陈鸣心焦啊。
心焦就气燥,气燥就自然沉不住了气。下令水兵单独行动,这就是不顾惜水兵的伤亡了。
要知道运盐河只有十丈宽,平均水深不足一丈,如果岸上没有大部队配合着船只破坏浮桥,那些驾船冲上浮桥的水兵恐怕会有死无生。
“赏驾船水兵每人一百块银元,成功炸了浮桥每人再加一百块。能活着回来的,升一级。”
一连串的重赏咯都不打一下就从陈鸣嘴里发出,只要能炸毁那五道浮桥,切断运盐河南北通道,几万块银元又算的了什么呢。至于升一级,更是应该的。这些人只要完成任务,那就是复汉军的功臣,功臣活着走下战场,当然要升职了。
姜堰镇的正面,丰升额已经得到了海兰察的回报——万多复汉军已经杀到了他部背后,所以海兰察必须将主要精力从进攻姜堰镇转到击溃来敌。那么为了牵制住姜堰镇复汉军的兵力,不使得镇内的复汉军的人马从背后威胁海兰察部,正面的清军就必须掏出真本事,对着姜堰镇发起真正的猛攻。
丰升额拿出了自家的看家法宝——盾车,推车的人当然不是清兵,也不是山东练勇。而是随军的劳壮男丁。
苗福伟站在高处向清军阵地望去,见他们一片旗海。大军前面,是密密麻麻的盾车,跟在后面的,尽是穿着黑色皂衣的山东练勇,再然后是一片顶着避雷针的八旗兵,左右还有上千人的绿营马队。
他冷哼一声,这清军进攻的打法还是老一套,使用盾车在前,后面有弓手与火枪兵鸟枪兵,待到临近了阵地又有敢死轻锐冲阵,这套牢把戏,复汉军上上下下不要太熟了。他看看己家的阵地,心中大定。
虽然姜堰镇防线前沿的胸墙、鹿角、栅栏等设置,被清军的大炮打烂了不少,但姜堰镇镇内的大炮还没怎么发力呢。只要清军敢动真格的,姜堰镇的大小炮可也不是吃素的。
大炮背后是臼炮,然后是飞雷炮,最后是虎蹲炮与手榴弹,还有犀利的火枪兵。最后是策应步军,层层长枪大刀盾牌,居于战壕地洞之中,清军大炮轰击也是无忧。这一战自己绝不会孬种。
再说了,他麾下足足有七个营头,再加上从后面退入阵中的两个老营和二百马队,守军实力大增。而他对于清军的战法又是了如指掌,只要军士胆壮心齐,此战他丁点都不怕清军真正的攻杀来,这反而是立下雄厚军功的大好机会。
号角声中,清兵的盾车越推越近,看他们盾车,下面有轮,前面厚实的木板,皆铺盖着厚厚的皮革棉被,尽数被水泼湿,以此来遮掩火箭枪子。苗福伟心中是很不屑的,这些盾车确确实实是很难解决,可姜堰镇阵前挖掘的三道壕沟也不是白费力气的,清兵的盾车要对姜堰镇守军形成真正的威胁,他们首先是要填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