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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明妃死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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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婴的夭折给了前朝后宫以重大打击,皇帝子嗣稀薄,一共只有两位皇子两位公主。

且大皇子李繁同二皇子李豫的年岁相差甚大,能不能养活到成年,也是个未知数。

人心幽微,深不可测。

谁都想押对宝,李繁并不是唯一的选择,他母家出身,听闻不过是一时得幸得王府侍从,外面还有一大把英姿勃发,羽翼渐丰的宗室子弟。

再不济,肃宗仍在壮年,后位空悬,倘若来日诞下嫡子,又是一番景象。

可他是少有的冷情禁欲,后宫中的四位妃嫔,也都是关陇贵族与军功集团的女儿。说来可笑,每人还能分得了一个孩儿,连这事也能做的无有偏颇。

而新抬起的这位明妃娘娘,就略显微妙了,宣称是大理寺少卿的族妹。

姚汝能是何人?

天宝三载靖安司旧人。

李婴之死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无福罢了,承不住天家之爱盛。

喇嘛们仍坐在凤栖阁外的空地上诵经吟唱,皇帝心中已知这是无用,可仍然不愿停下。这几月他与李必共寝一榻,全然不怕过了病气。

此次产娩异常不顺,头脚倒置,惨痛异常,李必窝在他的怀里辗转挣扎呻吟,熬去了半条命,最后还是诞下来个死孩子。李屿看了一眼那孩子,可怜见的,小手小脚就那么一点儿,眼泪直掉。

他要求参与接生的稳婆和太医,皆不许透露死胎之事,称是体弱而亡,为了就是他这心爱的明妃娘娘不遭诟病。

李必病的极重,最凶险的时候是在产后三日,睁着眼睛话都要说不出来。李屿看了一眼就明白他的意思,把三个孩子都领过来给他瞧一眼,到此刻他也仍有私心,不肯带李繁。

三个孩子里,李敏十岁,李豫六岁,李宣两岁不到,加上十六的李繁和刚夭折的李婴。

倘若御史大夫得知真相,便是要以头撞柱,让色令智昏的皇帝醒一醒。李必这身子,就没生下过一个健康的孩子。

李繁头风,李敏哮喘,李豫盗汗,李宣常惊厥发热,李婴更是白怀一场。

把人如同牲畜一般圈禁起来,孩子一剪断脐带就抱走,日日逼迫他追忆往昔,传达恨又表露爱,谁能受得了这个?

李敏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十分恪守礼节,温婉而灵秀,只是远远行礼问安。两个小的还带有些天性难以克制,李豫瞧他病中痛苦,也将心比心,难受的皱着眉头,握住他冰凉的手。李宣不懂这个,她爬上床榻钻进李必怀里,旁人还来不及阻止,她就扒开衣襟,叼住乳头自吮起来。

李屿喝退旁人,叫三个孩子一人喝了一口,便算是清还了幼时的债。李敏和李豫有些不肯,觉得羞耻,便得知了足够震撼的真相,面前的正是他们的生身之人!

郁结一通,李必的病便奇异的好了起来,不仅是身体,更含有心灵。

他做小道士装扮时是清秀俊雅,如若天人,做明妃娘娘时则别有一番风姿,华服加身,肤若白玉,骨肉匀婷,贵不可言。

李屿把他整个人从身后抱起来,门户大开的跨坐在他怀里,亵裤半褪不褪,只露出两口艳红的软穴来。前几个月还没恢复好,只能用后面,也叫人爽的欲生欲死。现在前面也恢复好了,李屿用拇指揉了揉,就润的很,又紧,生过孩子也没撑开,可称名器。唯一与处子不同的地方便在于,情动之时,前头的小花蒂便要探出来,又肿又红,黏且湿漉,求着人舔或啃咬,给了痛就是快乐。

这副身子,李屿早就熟了,拧了又拨,到水淌了一屁股,再一鼓作气捣进去。这一下进的太深,怼到一块软肉,正是下降的子宫口,李必猛得向上挣了一下,脖颈往后弯折,发出似泣似叹的声音,茫然无措,爽的失了神智。

李屿根本没有宠幸过后宫中其他的女人,他们更像是政治同盟,而他的兽欲,占有欲,毁灭欲,积攒的浓精与播种欲望,便都要发泄到李必身上。捣的又狠又重,李必叫欺负极了就去咬他的手,还没来得及发狠,就叫插的脚趾蹬地,潮吹一塌。

他有个怪癖,吹完就想尿,可李屿却不肯停,只用手兜着,哄他尿在自己手里。李必当然不肯,撑着床边就要起来,那根水光淋漓的滑出来一半,就气急败坏的又撞回去。明妃娘娘小腹酸软沉坠,更是没了力气,他要体面,在床上从不肯玩脏花样,内射之后都要细细的抠挖出来给自己洗干净。

逼他像小儿一样失禁,实在是好玩儿,最后实在忍不住,妥协了,说要拿砚盘接着。瞧着里面的金丝墨,又硬了尿不出来,憋的直发脾气。李屿刚射了一泡,现在正是愉悦宽容,乐意哄,又揉又按,间歇还要把花穴里流出来的精推回去。折腾到天色将明才尿出来,还真是使手接的,李必别别扭扭的,觉得叫李屿受辱了,勉为其难亲了个嘴儿。

两人浓情蜜意的,谁也没提糟心的大儿子和夭折的小儿子,就当这些事不曾发生过一样。

就这样虚与虚蛇了半年,李屿沉醉于温柔乡中,终于肯放下警惕,李必才又见上了李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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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太靠金玉装点了,大皇子瞧着面前气势凌人的明妃娘娘,都要怀疑起这是不是他之前见过的李必。

真是个傻孩子,依靠他人宠爱赋予的权力来身居高台有什么可奇的呢?他不知道,李必像他这个年纪,做静安司司丞的时候,是多么的野心勃勃,杀伐果断。

而现在,他母亲只问了一句:

“你想做太子吗?”

成王殿下出宫建府时,李宣哭的肝肠寸断,她从小就最爱这个哥哥,端妃一说以后要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上一回,她就难过不已。她还太小,并不明白分离才是这个人世间的常态,越爱才越要离开,纵然依偎时是那样温暖快乐。

他还没有封地,只是在长安城内单辟了块地来建府,好巧不巧,正在乐游园,且紧邻着原先贺老的宅邸。

那园子荒废已久,空有人的精美造物,却无人的气息,入夜后一片空洞,更显得恐怖惊悚。

而东宫离大明宫却要近的多,被那些繁华的市坊拱卫着,有若明珠。

天威难测,他们都在想,把李繁扔到这荒郊野岭是何深意,倘若要绝了那念头,各州可选的封地数不胜数。

他心中是有些迷茫的,李必的深意,自由的孤寂,独立的畅想,不一种种,盘旋交织,叫人摸不出头绪。

而正值盛宠的明妃娘娘迅速获得了协理六宫的职权,他手腕惯是雷霆。

淑妃此刻正跪在紫宸殿外晒太阳,可怜一朵娇花都变苍白。她为自己的兄长求情,换做是李必,就不会做这种蠢事,今上是什么人?时人赞颂他仁慈敦厚,这样的人起了杀心,谁又能拦?

还不尽快想着如何保全余端。

内殿里,李屿正躺在李必怀里午睡,郭力仕不敢惊扰,急的一柱香换了五杯茶,窸窸窣窣还是给人吵醒了。他本就浅眠,幽州刺史毁田案使他忧心多日,又犯了头风,此刻正是烦躁。刚想发脾气,李必白葱般的指尖就按了上来,冰润的触感揉着晴明穴,明妃娘娘爱熏檀香,也是净心宁神的好物,李屿凑他越近,气便越消。

李必打个眼色,郭力仕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顺便带走了晕厥在外的淑妃。

“长源,我心中甚是疲累。”李屿喝了口莲子茶,才算是真的清醒过来。

“你不肯见她,便是心中有愧,定要斩她哥哥了。”李必将那八百里加急的奏折摊开来,上面字字句句都是泣诉幽州刺史王中清的冤情,不毁田改河道,水就要吃人了。可被毁了田的农民无以为家,或冻饿而死,或落草为寇,甚至有些游荡到长安城来告御状。幽州本有千里良田沃土,乃是国库赋税重地,现在却变成了一片汪洋。

他们心里都清楚,汪中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样做,难两三年,难十万人,以保全大家。可是这作为祭品的十万人,又何其无辜。朝廷已经在紧急安置难民,补偿损失,但那些路边的饿死骨,却不会有人去收敛了。

他是天下人的君王,要对万千百姓的苦难负责,可要斩的,是开元二十九年的登科状元,他的挚交好友。

李屿看着殿外的滔滔烈日:“他经历过九次雨水一落在树木上就凝结成冰的酷寒,大雪压倒房屋,一家老小挤在猪圈里取暖。”

他们两人谈论这种惨象本应当是无动于衷的,天皇贵胄,不知疾苦,可李屿曾在灵武亲自耕种,李必曾游历名山大川,他们都曾立誓要初心为民。

来到了这个位置上,本应当获取更大的权力,调配更多的资源,可是种种掣肘也随之而来,选一弃一,舍一保一,人命成了选择题。

李必合上奏章,走到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触着他的心。

晚间淑妃又来凤栖阁。

李必刚更衣沐浴,浑身洁净高贵,绸缎一样的黑发倾泻在玉颈上,淑妃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他的年纪,相传得道之人直到鹤发鸡皮也依然能以童颜示人。

而她则浑身狼狈不堪,白日里出的汉已经干透了,散乱的发丝也粘腻成缕,胭脂水粉糊弄一片,显露出真实的皮肤质感和细小纹路。

两人都静默着,等待对方先开口。

最终还是淑妃落了下风,因为她没有时间了:“娘娘宅心仁厚,我从郭爷爷处听闻,您为兄长多次斡旋。”

李必垂下眼来:“不必谢我,他不应当落得如此,陛下深思熟虑后或许还有别的解法。”

淑妃惨笑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如同鹰鸮一般瘆人:“陛下不必烦扰了,哥哥已在狱中自尽。”

闻言李必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扶手,缓了半晌才开口:“还请节哀。”

淑妃跪下来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娘娘,我已知豫儿是您的亲生孩儿,也知您心中瞩意的是成王殿下。我已是成人,久居深宫,尚且觉得冰冷刺骨,何况稚子?平白占您母子情分六年,已经是偷来的,现今还君珍宝,望您爱怀。”

一个母亲,在向孩子的亲生娘,托孤。

他们一同走出殿门,李豫正由乳娘抱在怀里,瞧见淑妃来了,便伸出手来要抱,他也认得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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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但只看了两眼,还是要朝自己母妃撒娇。

可平日里温柔的母妃却连一眼都没有看他,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走了。不管李豫在身后怎样撕心裂肺的喊他,最终都没有回头。

李必看孩子哭成这样,心急如焚,竟自己上手去抱,六岁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他明白自己是被母妃送给了这个人,便更是怨恨抗拒,拳打脚踢。李必全都生生受了下去,还是把他抱在怀里。

而后不到十月,淑妃娘娘便病故了,李豫名正言顺的交由明妃抚养。

太医诊脉过后,小心的瞧了瞧上面二位的眼色,李屿本是满心期待,太医满头大汗,正在寻摸说辞,看他这副样子,心下了然,又是没怀上。

多年幽禁或多或少还是损害了李必的身体,包括之前的死产,身体亏空虚耗,加之年岁增长,想要再获喜脉也不是易事。

可是他们现在迫切的需要另外一个孩子,无子立后,不合大统。明妃娘娘面上不露声色,只是继续讨好李豫,这小魔头不复往日乖巧,偏要事事与李必作对。

世上并没有不漏风的墙,红丸埋脐在后宫是大忌,李必被捉个正着,李屿当即大怒,将瓷瓶摔个粉碎:“你是想死么!”

李必额角青筋狂跳,疯劲儿上涌,可是他现在有了软肋,只能咬牙压下,扮作泫然欲泣:“你要我怎么做?再生一个孩子,享尽万千宠爱?为嫡为尊?那其他的孩子呢?为卑为庶?让他们永远记着,是我不要他们!”

李屿瞧他落泪便开始慌张,关系好不容易修复至此,他的心头肉,他的眼珠子,落一滴泪都是在朝他捅刀子。

哄来哄去便又滚到了床上,李必抽抽噎噎,下面的穴也跟着紧紧缩缩,李屿叫这肉套子吸得脑后发麻,隐约又要头疼。他一边往宫内捅,一边抠弄李必的肚脐,把人逼的在榻上乱爬推拒,哭着抽搐。

今晚是好过不了,宫人门脸红心跳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先是床上,然后是书桌,李必只有一点屁股尖挨着桌子,前头让操的肿着外翻,此刻让摁着劈开大腿,眼睁睁瞧着那根是怎么捅进去的,龟头先是左右顶撞开阴唇,然后贴着上壁就开始直冲,李必难耐的哼哼,宽厚的大掌就立刻贴到后腰来揉捏。

到汤池的时候,前面已经不敢插了,整个火烧火燎,后面就着水流来扩张,李屿手上常盘一串十八子,他不像李必那般有着纯洁的信仰,一切皆要服务于皇权政治。此刻必然是要有别的用途,一颗一颗哄着人吃进去,又擦着骚点狠拽出来。李必都要疯了,射无可射,前头也憋成可怜的红色,还不肯求饶。

李屿已经开始幻想他大起肚子的模样,穿着尊贵的凤袍,与他一同临朝。同一对父母的孩子也有偏爱,这个在他们浓情蜜意里诞生的,皇帝与皇后的孩子,必然不同反响。如果他能有更多时间看着这个孩子长大,那么东宫之位也未尝不可。他要亲亲李必白嫩的肚子,亲自接生,事事不假于人手,除了哺乳这件事,他要好爱这个孩子。

李必累到第二日黄昏才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摆弄成一个极易受孕的资深,当即面红耳赤的摔了旁边的茶碗。

而此时此刻,李繁已经在前往幽州的路上了。

为着要怀孩子,不仅停了避子汤,连治疯病的药也停了。

李必眼瞧着又不清明起来,肃宗却已经是不大在乎了,反正人已经哄了出来。

他眼下正是春风得意,何况李繁那小子也远赴幽州,还有谁能分走他的爱呢?

太监婢女们都不敢上前,“明妃娘娘”脱了华服,一身素衣,净颜散发的坐在殿前焚香。

这时候就不能称其为贵人,要叫李司丞。

在众多主子里,他算得上是好说话的了,无论是哪个他,左右气性大了点。

真正的美人,只肖让你瞧见一眼,便知道他那白色裙摆是累累白骨所堆,可还是愿为其肝脑涂地,迫不及待的成为其中一员。

心智一回到那时候,就显得稚嫩,那种想要利用人的心思还藏不住,是未长出獠牙的小狼。

李屿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奴仆们无事献殷勤,那是非奸即盗。

明珠自动入君怀,那是白日做梦。

过往十几年,他都未曾肖想过大宝之位,一夜之间没了三个哥哥,他才从富贵闲人的梦中清醒过来。

惠妃正得盛宠,李瑛理所应当的成为储君,但还是不够稳,大伙儿心里明镜一般,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鹿死谁手。

经过太奶奶的血雨腥风,谁也不敢大肆谋害宗室手足,李屿惯会做小伏低,圣人都夸他贤良忠厚。

像狗的蛇,谁敢摸他的头?

李司丞站出来,他太年轻又极天才,能衡量局势却无法把握人心。

倘若说此前李屿心中只有七分愿,他飘然而至后,那就变成了十分宏愿。

权杖上的宝石,青铜鼎上的铭文,大明宫屋檐下的金铃铛,至高无上权力的象征。

成为一,即可拥有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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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龙观的日日夜夜中,李必后悔过吗?

或者放下可笑的自尊心,不执念于相位,早早的成为李瑛的太子妃,此生都不踏进李屿的王府,命运就会有所改变吗?

没有人知道。

那或许是另一种苦难与煎熬。

李豫鬼鬼祟祟的摸进来,刚想绕过李必进屋拿沙包,就被喝住:“站住。”

李必睁开眼来,夕晒的光恰好照在他脸上,瞳色浅极不似人,常令人想起一些火红的狐狸。

小皇子原本是提心吊胆怕挨骂的,此刻也看入迷了,他只承认淑妃为母亲,可血脉是如此神奇,他们有着一样的眼睛。

“你额上有祥云瑞气。”李必直勾勾的看着他。

“什什么?”六岁的小娃娃被镇住了,同他说真龙气象是没有用的,但要是提到天兵天将那就不得了了,是真要翻上南天门。

“你不勤奋也不克制,等到祥瑞消散完了,就不会有神仙来接你上天了。”锦绣绸缎像是累赘,他这样素净的装扮看起来反而更显风姿,李家的男儿,总是爱上一位又一位太真。

“那要怎么办呢?”李豫已经上钩了,凑到近处来拉他的袖子问道。

肃宗来的时候,就已经坐到怀里去了,正讲到祖父母在用大蒜驱赶仙人的事迹,他听的津津有味,说长大要做巨灵神。

他摒退旁人,试图加入这其乐融融的阵营中去。

刚一看到李屿,李必就控制不住的手抖,连牙齿都磋磨出响,李豫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觉得奇怪,但眼下更重要的是朝父亲撒娇,憨憨的举起手来要抱。

抱起他的手臂却从身后而来,李必面无表情的举起孩子,就要往地上掼去!

“长源!”

“母亲!”

父与子都吓得半死,心跳几乎都要停止,李必在喝声中清醒过来,怔愣在原地,直到宫人们一拥而上,从他手中夺下李豫。

他又被关进雾深露重的宫殿中去。

李繁回京时正值多事之秋,两京叛乱尚有余波,朝中的党争也是愈演愈烈,而他被召回,更重要的原因还是,肃宗的头风病发作的更频繁了。

他才堪过不惑之年,本是年富力强,可前朝后宫诸事齐齐压来,变成沉重的负担。

入宫觐见时,他悄然看见父亲的变化,世间公正唯白发,富贵头上不曾饶。

而李必却像个妖精一般,他们现在甚至看不出来是母子了,哪有这样沧桑的儿子,又哪有这样年轻的母亲。

复生出黑而亮的青丝,肌肤膨润出如玉的光泽,身段挺拔似春日之竹。

只要他心中认定自己是十七岁的李司丞,就自然不会变老。

太医嘱咐李繁要跟着一起哄骗,他这千辛万苦怀的胎还不满三个月,且未坐稳呢,可闪失不得。

肃宗一共只得两个儿子,都记挂在明妃娘娘名下,只要他日再有一个亲生得倚仗,不到孩子满月,宫中就的举办封后大典了。

母亲怀的,是他为嫡立储的指望。

李繁难免又想起夭折的李婴,那个孩子,是不是也兼具着这样的功能呢?

只是叫他破坏了。

他心中嫉妒的很,对这尚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它将得到最完整的爱和陪伴。

李必这胎怀像不好,大约可以看出是强求而来的,成日里不是昏睡就是疼痛呕吐,可面色奇异般的健康。

李繁趁他午睡时来看,李必的眼皮阖的很紧,梦中也紧皱着眉头,不是舒爽的样子。

贴身宫女伏过来低声劝:“殿下,您可轻声些,司丞昏天暗地吐了天,也就累极才能安稳睡这么一小会儿。”

李繁点点头,脱去靴,跪坐在榻边拉他满是冷汗得手。

胎儿尚小,只隆起一点微弱的弧度,李繁覆手贴上,刚好叫顶得满满。李必的脐上包着太医研磨的安胎药泥,与雪白的肚腹形成强烈的对比。

就好像一无所知的李必,和陷入黑暗的李繁。

他在想,只要自己稍稍用一点力按下去,这棵极脆弱的种子就会变成一滩血水,从李必的身体中流出来,就像当年的他自己一般。

他想的入神,连李必是何时睁开的眼睛都不知道。

还是凭着本身反应躲开一侧,玉簪还是从他眉间划过。

太医进来的时候,吓得战战兢兢,只有一点点血,从成王的脸上流了下来,从明妃的腿间流了出来。

肃宗震怒:“今日殿中侍候者,统统赐白绫。”

李繁还在想为那无辜宫女求情,李屿只是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仍未解除杀伐的指令。

今日之事倘若传出宫去,才是真的腥风血雨。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府邸,下人们均是心惊肉跳,对他脸上的血迹讳莫如深,生怕牵连到自己的身家性命。

铜镜中再看,恰好就是那颗小痣叫剜去,他和李必最后一丝相像的地方也没了。

酒为欢伯,除忧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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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繁小时候非常讨厌酒,他刚刚三岁的时候最得宠爱,国宴之上被李屿亲自抱在怀里坐了整场,简直是视若珍宝。

伟大的诗人们都为这金尊玉贵的小皇子奉上献诗,其中最负盛名者却胆大妄为,用手指头沾了一点白酒来喂他。

那就是初印象了,甜且辛辣,像是有股火焰在喉头燃烧。

李繁以为自己要死了,皱着小脸吓得哇哇大哭,而旁人却乐得哈哈大笑。

谁会喜欢这种鬼东西?

那是因为他好快乐,没有任何忧愁,当然不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

而现在他心中满是郁闷和压抑,再喝起酒来,就有一种不管不顾的畅快,好像真就这么死了也没关系。

他不敢询问母亲和父亲的过去,不敢去查李必怎么会被关在景龙观里数十年,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姐妹怎么会都记挂在他人名下,不知道“明妃”娘娘为何昨日爱他如心肝今日又恨他入骨髓。

一个人觉得自己没有来处,就会觉得迷惘而不知未来。

下人们没有敢来劝的,他喝醉了也乖,不喊不闹,只是呆呆的望向明月。

缘分与宿命这种东西就是很奇怪,它会绕着圈式的重演。

那个少年背着包裹从墙上翻下来的时候,李繁还以为是幻觉,直到对方看到他也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府中!”

白龙恶狠狠地纠起李繁的衣领,质问着“不速之客”。

他还穿着表演用的羽衣,眼角的绯红好艳丽,李繁看着这张俊朗的脸觉得很熟悉,委屈巴巴:“可是这是我家。”

白龙环顾四周,看着雕梁画柱,心说不好,可能是翻错墙了,黄鹤哪里买得起这等豪宅。而面前这个醉酒的小公子想必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便迅速松了手,想趁他还不清醒赶紧溜之大吉:“对对,是你家,你喝醉了,我是幻影。”

没想到这个家伙却不依不饶,反过来牵住他的衣角:“你别走,别走,我好孤单,你留下来陪我吧,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白龙从小在欢场中长大,这种话不知道听过多少遍,早就哄不住了。待到小少爷清醒些,或是有哪个杂役瞧见他,那才是要完蛋。他无权无势,却又有张好脸蛋,有如稚子抱金行过闹市,不过靠着些幻术的小把戏才平安活到现在。

黄鹤叫他不要招惹任何麻烦,不然就打断他的腿。

“不怕不怕,我给你变个戏法儿。”白龙掏出一个木头小人在李繁的眼前晃了一晃,小人就自己在桌上走动了起来,他做什么动作,小人也做什么动作。

这种粗鄙的街头把戏是不可能献给王公贵族的看的,偏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最能吸引人。

李繁简直要看呆了,伸出手去要摸木头小人,就被白龙拍了过去:“别给弄坏了,我雕了好久呢!”

软脂肉荑,葱白指头,李繁心猿意马,不看小人了,只管看他:“你真漂亮,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跟你一样漂亮。”

白龙来了兴趣,问道:“是谁?”

“我母亲。”李繁想到伤心事,又垂泪欲泣。

白龙简直没办法,可又不好跟个醉鬼来发脾气,最后一点耐心用来哄他:“我不信,我比他年轻,肯定更好看。”

李繁摸了摸他的耳垂,又软又热:“我不知道,可是美貌也不尽然是好事,如果他没有那么多爱,可能会活得更轻松。”

“她住在府里吗?你说的真让人心痒,我也想看看绝色。”白龙把木头小人收回袖口,随口应付,寻摸着还是得再翻回去,不能冒险走正门出去。

这话可是招毛了,李繁伏在石桌上大哭:“你见不到他,父皇把他囚禁起来了,我也见不到!”

听到那两个字,白龙的脸色倏变,再看他的眼神,就变得冰冷坚硬。

待李繁哭够了,抬起头来,便只剩下一片皎白月光。

宫中却是一片热闹景象,今日太医诊脉,明妃娘娘的胎不仅坐住了,还是双胎,宫中数十年没有双生子诞生了,是为一件大喜事。

肃宗乐笑开颜,大行封赏,连最低等级的宫女和太监,都分得了一匹锦缎与一石米,只为让他们诚心实意的感谢主子恩德,心中祈福。

除了李豫不开心,他觉得李必费劲手段把自己从淑妃那里抢过来,现在又要生自己的小孩,那要他做什么呢?双方又回到了最初的冷战状态。

现在胎像稳了,就敢给李必喂些清神宁绪的药了,他想起自己发疯时对两个孩子的所作所为,简直是罪该万死,又不知要如何弥补。几次李繁请求要来看他,都被各种理由拒绝了,他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太池汤里,李必同李屿一同赤裸着泡在水中,双胎长得快,胞宫胀痛,还有一孽子恰巧顶着那处,叫他从早到晚都湿漉漉的。

有人烦恼有人欢,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离不了人的好时候,李屿惯会做好人,予求予欢。他的双手在水下替李必兜着肚子,揉捏肉瓣儿,简直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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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烦什么呢?等这两个生了,你亲自养,还怕喂不出来称心如意的乖心肝吗?”李屿一边啃咬李必的嘴唇一边嘟囔。李必不知怎的,情欲非凡,要是平常,一定要顶回去这种偏心之言,可是今日,下头痒得狠了,宫位低垂到手指便能摸着,只是昏昏沉沉得喘,也伸手去摸李屿热胀的柱和沉甸甸的囊袋。

哪有皇帝真肯憋三四个月,就等着今天补偿呢,他的手指揉案着前端探出的花蒂和隐藏的另外一个尿道口。阳物已经在腿根磨蹭了,时不时要危险的撞蹭阴唇,龟头插进半个又若有似无的抽出,恰是要从那点上擦过,孩子在里头顶,爹在外头弄,李必马上就不行了,下腹不受控制的抽搐,爱液都不是淌出来的,而是像尿一样喷射而出,同李屿射出的白精混和在一起,一池水都脏了。

怕他受凉,又用绸巾裹着把人抱回榻上,李必浑身发软,还在颤抖着,显然是没缓过劲儿来,李屿也不心急,只是捏着臀肉把玩,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小缝,把流出来的水全都抹在他隆起的肚皮上。这是种恶劣的趣味,把人弄脏弄得腥臊,把谪仙拉入人间,困在自己身下。

肉筋又插了进去,一下一下朝着穴心磨,已经顾及孩子收敛力气了,淫液不断被拉扯出又带入,肉唇外围一片狼藉,脏得很,都是抽插出来的白沫子。李必已经昏了头了,自己夹紧屁股往后面撞,自暴自弃纵情呻吟,眼前一片漆黑,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下身,他甚至还伸出手来摸自己,射的一塌糊涂,湿热又滑腻。

李屿叫勾得没忍住,又射了进去,眼瞧着李必的肚子又大了几分,嗤笑着去捏他的奶子:“孩子也算是我喂大的。”

抽了条白蚕巾垫在下面,看花穴让插成了个合不拢的洞,还在一吸一缩,深红的肉口吐出点浓白的精,一根手指伸进去搅弄搅弄,又让人哭着喷了一次。

最后宫人又呈上一块用药液泡暖了的白玉卵塞入,要是平常,吞进去可是要吃大苦头,此刻正松软着,倒也还成。李必正虚着,随他折腾。太医说他胯窄穴紧,从景龙观里放出来后心情畅快,养的也好,双胎的个头自然小不了,怕到时候难生,要从现在就扩着。

几个孩子都是他看着生下来的,且是李繁难生,这个大头娃娃,差点憋死他母亲。其实哪能怪的上他,本就是头胎,李必那会儿子连用力都不会,又受了惊,要真怪起来,还得怨李屿,哪能拿剑进产房。

生李敏的时候才最吓人,那是他们关系最恶劣的时候,李必一心求死,羊水都流干了也不肯叫人,李屿进观的时候他已经跟死人一样了,一床的羊水和血,把他吓得跪在地上给菩萨磕头。

连大防也顾不上了,整个太医院的人乌压压跪了一片,谁都不敢说话,人离鬼门关就差一步。还是个小女官献出了传家的丹药,皇帝把人抱在怀里喂下,一刻钟后李必回了精神头,醒过来了看这么多人盯着他的下头分娩,气极要杀李屿,反倒给孩子头挤了出来。

他是真偏心,全然不顾小李敏的死活,胎儿的脖颈最是脆弱,稍微磕碰一点就是要命。他倒好,让那女官直接上手就拔,李必的腿让坠的直颤,还不如刚才就死。孩子让拔出来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筋都让人抽走了,直翻白眼,遗精失禁,宫肉都叫拽出来了些许,耷拉在外头,一般妃嫔要是这样,这辈子就与恩宠无缘了,李屿却无所无谓,只要人活着。

李敏福大命大,熬过了满月就不大生病了,李必宫腔脱垂,兜不住尿,前后都是,过了两年多才治好,从此对李屿的恨更胜一筹,他从不愿这样没有尊严的活着,可李繁是个终身无法摆脱的筹码和束缚。

李敏和李宣注定是会远离权力的中心,而李繁和李豫,将重复代代的诅咒。

他们不约而同的在心中许愿,肚中双子最好都是女孩儿。

第二日清晨,黄鹤带着白龙登门致歉,不知昨日竟然冲撞了成王之尊。

李繁在日光下看着白龙的脸,依然是心神荡漾,他想,自己要摆脱上辈人的恩怨,成长为一个独立的大人,应当从组建自己的家庭开始。

他尚且不知道,白龙对他的吸引力,也是从亲缘中来,而那净秀脸庞上的微笑,掩盖的是刻骨仇恨。

李必虽然生养过多次,但双胎毕竟还是头回,哪怕天才地宝的补着,脸色看着红润起来,身上也长出来些软肉,可还是常常让肚子坠的喘不过气来,要是遇上夜间多梦惊醒,更是难熬。陛下因着前朝的诸多事宜,无法时刻陪伴在侧,阖宫的仆从看着明妃脸都憋紫了,吓的魂飞魄散,还是郭力仕坐怀不乱拿的定主意。把人扶起来,叫几个年岁小的婢女跪在塌前,用手把胎托举起来,又慢慢顺揉着心口,喂了几口苦涩的冰药汤。李必咬着的牙才松开,长吸一口气,发出尖锐的哨声,眼皮翻了几翻,好不容易睁开了,额发汗湿黏在颊侧,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这是癔症,太医院哪敢明说,这肯定是治不好的,李屿听不得一点他这心头肉的坏话。更何况封后大典在即,谁敢出一点幺蛾子。原本是预备等孩子生了,身体好些再操办,李必现下这个样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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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宫门,都得身后倚着两人,侧边扶着两人,再两个托着金贵的肚子,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掉下来了。就这个样子,哪能受得住繁琐的典仪,且不提还要昭告天地,跪拜祖先。

还不是因着那混小子李繁,成婚后的亲王是不允许留在长安的,除非他是储君。,

要名正言顺的立太子,就得先立皇后。

陛下当然是愿意的,这可是他经年不可得之梦,竟从李必嘴里自行说出,更显得如在天仙梦境。

而此刻真正刚从梦境中醒来的人正怅然若失,李必多年没有再梦见过那个高大英武的男人,穿着天潢贵胄的吉服,怀着抱着一个不哭不闹的婴孩,递给他:

“长源,我的孩儿,只有你能护佑了。”

他低下头,和那孩子彼此注视,那绝非是一个纯真婴孩的眼神。

竟然那样的怨毒。

李必被吓醒,缓到此刻,终于想起来曾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

他烦躁的挥退郭力仕等人,召来自己的暗卫。当初做司丞时已然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更何况如今成为宫中最有权势的妃嫔,李屿默认了他抽调金吾卫的行为,海内之小君,拥有自己的私兵有什么可奇。

豹骑进来时,李必正在给小公主哺乳,宣儿是这兄妹几人当中身体最差的,年纪又小,乖乖软软的偎在怀里喊母亲,他怜爱的马上要落下泪来。那蛇药性催动了他在孕期就已经开始泌乳,太医不敢明言,只暗示了一下可能也是有益于日后皇子公主茁壮成长。

哪有贵族肯亲自喂,更何况是他这种身份。端妃在宫中当然也有眼线,她心里如同明镜一般,只是让李宣在他鸾驾前捡风筝摔了一跤罢了,当即便勾起了李婴夭折的悲痛。无所谓孩子究竟认谁,反正成为皇后,宫中的孩子便自然都是他的孩子。

李宣还在睡着呢,便被抱了过来,嘴里塞了颗圆圆软软的乳粒,稍微嘬一下,便汹涌而出。这倒不是李必又发起疯病来,他也不是时刻都有奶水,有感觉了便让奶娘把孩子抱来,这样喂了还没两个月,公主竞真没再犯过病。

豹骑不敢抬头,刚刚那一眼就是要了命了,李必是赤身裸体的在喂,公主只含了一颗,另一颗红果子也流个不停,李必自己伸手攥出来,一股股飞溅又滴落在浑圆的大肚上,隐没于私处。即便隔着纱帘,也足够让自己的脑子滚在地上了。

实际上,李必毫不在意,他本就出身于世上最有权势的家族,入仕后身边围绕的也都是核心权贵,值得他低下高贵头颅的人,不超过五个。固然是有着匡扶天下之心,但他毕竟是惯常让人服侍的贵族,仆从算不得人,人不会因为在木偶面前赤身裸体而感到羞耻。

应当庆幸的是,倘若不去触碰他的逆鳞,李必几乎没有什么攻击性,而埋于心下的那颗,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李屿血淋淋的拔下。剩下的,便是他珍爱的孩儿们。

白龙不过是一个让李繁疏解烦闷获得开心的玩具,所以他会为二人的婚事一同抗争。可若要把那孩子推上大宝之位,白龙就很不够看了,毫无家世,堪称卑贱,没有政治敏感性,空有一颗真心有什么用,带不来任何助益。

或许过个两三年,感情淡了,几幅药下去,慢慢病死,位置便又腾了出来。

豹骑查出他竟然还和黄鹤那个骗子有关系,才是让李必最怒不可遏的!

巫蛊与幻术,李繁若是沾上一点,他便即刻要了那贱人的命!

“明日密诏他入宫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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