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中学时很叛逆,和我哥哥打架,她在中间调和,给我讲理,叫我去抄写经书,闭门思过。”
最后一口烟被吸尽,他将烟头随意丢进旁边的玻璃杯,搓了搓沾了灰的指腹。
“事实证明,小孩还是需要引导的,她领我走上正途。如果不是那几年她在帮我,我大概会变成一个小混混。”
苏见青喃喃:“周迦南那样的。”
他笑了下,点头:“对,周迦南那样的。”
祁正寒对廖雨玫的陈述点到为止,他没有告诉她那是爱情或是恩情。留给她满腹好奇。
接下来的时间轮到苏见青提问,沉吟之后,她开口第一句话是:“你有没有吻过她?”
祁正寒失笑:“怎么可能。”
她看他的眼,不像在说谎。
他低头咬一口她的颈子,“手都没拉过,哪儿像咱俩这样呢。”
苏见青推开他。
祁正寒好奇打量苏见青此刻的神色,说不上多么雀跃,也没有太大的失落,而是一种无法判断真伪的复杂。
“这么介意为什么不问?”他轻轻掐她的脸,一张惨白小脸也没什么肉。
他看她恼火皱眉的样子,笑着说,“我看看你这肚子里能藏多少事儿。”
苏见青道:“你把人家纹在身上,这么情深义重。我为什么自讨没趣去问。”
祁正寒说:“嗯,然后你就到处去问别人?”
苏见青扯开话题:“我要睡觉,晚安。”
“晚什么安,还听说我什么事了?”他捏她的耳朵。
她摇头:“没有了。真的晚安。”
苏见青把被子掀过头顶,不再理会。这一觉,她踏实了一些。
第二天早晨,祁正寒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昨晚说梦话。”
苏见青一边坐在桌前喝牛奶,睡眼惺忪问:“说了什么?”
他说:“喊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什么名字?”
“好像叫什么泽。”
苏见青想了想,“哦”了一声:“是戏里的一个角色,我入戏太深了。”
“角色?”他并不相信,打量她的神色:“存疑。”
她淡淡笑着:“好吧,被你看穿了,其实是我前男友的名字。”
祁正寒正在穿衣,扣袖口的手顿住,而后走到她跟前,把苏见青圈在餐桌的桌沿,一字一顿:“前男友,裴泽?是吧?”
他明明记得很清楚,她梦话里的名字。狡黠又记仇的男人。
确实是戏里的角色,但她笑着,“你想怎么样。”
他说:“事已至此,你只有把我哄高兴了,我才放过你。”
苏见青被他堵得,歪过头笑:“你这色狼,我是真的会报警。”
他讥诮道:“报警?我上我女人犯法吗?”
苏见青赶忙摆手:“不行,现在不行。我要赶飞机,来不及。”
祁正寒笑了下,总算正经下来一些,掐住她的腰:“好了,安静点。给我亲一会儿。”
不再说笑,他捧着她的脸吻了下来。苏见青仰起头,迎接他在这个初晨热切而孟浪的吻。
对他而言,一个平平无奇的早安吻,在她的体验里,是沸腾的爱意,是滚烫的真心。
她偷偷撑起眼皮。朝阳之下的瞳仁是淡淡琥珀色,总是如青叶欲坠的一双眼此刻正微微垂着。
叶片被翻云覆雨的手轻捻,终于架不住,飘摇落地。
呼之欲出的爱,可以忍住在嘴边,却不能够隐没于眼底。
他用随意奖赏的一点安全感,换来她覆水难收的情。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v]
爱一个人,刀尖舔蜜。明明披着霞光,疾驰的轿车好像要将她送进暮色。苏见青偏头去看高架下面荒芜的草地,耳朵却在凝神听着身侧男人的一呼一吸。
电影《风月》的粗剪已经完成,祁正寒收到文件,粗粗看了一遍,片尾曲响起,又拉到片头。他说:“这个怎么样?”
苏见青根据他的指示去看搁置在他膝盖上的平板。
片头的人员字幕淡入,祁正寒在出品人这一栏,他的名字散去之后,苏见青三个字紧随其后洇在上面。
有那么一瞬,二人名字好像交叠在一起,千丝万缕,交织缠绵。
苏见青笑说:“好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偷情。”
“偷情?”他认为她用词难听,纠正道,“这是正大光明的示爱。”
她劝道:“不要随意说爱。”
祁正寒没有应承,他合上电子设备,与她闲谈:“还有多久拍完?”
在申城的拍摄很快就要告一段落。她清楚地做好了回来他身边的日程倒计时,精确到天数,此刻却说:“不太清楚。两个多月吧。”
祁正寒说:“那你到时候提前说,我腾出时间。”
苏见青当然记得,他是在说要带她出去过冬这一件事。她自嘲说:“现在祁总都要配合我的时间了。”
他点头:“可不是。等你成名了,更是有的忙。”
苏见青说:“听起来就好累,那我不想成名了。就这样也挺好。”
祁正寒笑起来:“我也希望你不要大红,到时候粉丝多了,醋都吃不过来。”
她说:“哪有你这样想法的老板,钱都白投了。”
他很是气定神闲地说:“千金难买我乐意。再说,又没拿你当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