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数十年的光阴,青山依旧,人事全非。命数不公,造化弄人!
不知不觉,男子手中的拳头已然紧握,骨节都发出咯咯的响声。
“轰隆!”天际忽然劈下一道闪电,光茫万丈,声震九霄,撕裂苍穹。天空之上,刚刚还落日斜晖,转瞬间便已乌云密布,一片阴霾。
狂风呼啸,大雨噼哩啪啦地下个不停,屋檐下那一角绿衣碎片在风中摇摆不定,似是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走似的。
简陋的木屋立在狂风暴雨中,显得有些势单力孤,弱不禁风。屋前已不知何时积了厚厚一层水,然而屋檐下的男女却似是一点也不在意,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小凡,小竹峰上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打理……”白衣女子贝齿轻咬,眼中带着一丝黯然,声音细不可闻。雨水早已打湿了她的衣服,夜色下看去,竟也有一种梨花带雨般的美。
男子并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白衣女子靓丽的背影,右手微微抬了抬,似是想去牵白衣女子的手,然而终是停在了那里。
“我走了……”
白衣女子低垂着眼睑,往前踏出一步,想回头看男子一眼,终是没有回头,往雨中走去。一步,两步,似是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直至女子化成一道蓝光,向着青云山上飞去,女子都没有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恐怕又没有离开的勇气了。
雨水在白衣女子的身后凝成淡淡的水雾,渐渐挡住了视线。看着天际那一道蓝光,男子的眼中满是柔和之色。天空之上,雨越下越小,最后终于停了,男子望了望头上漆黑的天空,正准备走进屋内。眼角忽然看到了那悬在屋檐下的绿衣碎片,心中似是有什么东西翻滚着,碎裂开来。男子的身形微微滞了滞,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终是进了屋去。
九幽阴灵,诸天神魔。
以我血躯,奉为牺牲。
三生七世,永堕阎罗。
只为情故,虽死不悔。
…………
“碧瑶……”张小凡惊呼一声,从梦中醒来,脸上已是冷汗涔涔。十几年前青云山上那一幕宛如一个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了他脑子里,就算死也不会忘记。那漫天飞舞的亿万小气剑,那一柄不可一世,睥睨世间的彩色巨大气剑,就在自己都绝望到不知所措之时,那个决然站出为自己挡剑的绿衣女子,用自己的生命化为血咒,方才拦下那携天地之威的一剑。那强烈光芒下传来的“叮……铃铃……”的铃声,仿佛成了永恒……
大黄狗和小灰还没有回来,整个木屋静悄悄的,晚风习习,以张小凡的修为,竟也觉得浑身都有些寒意。忽然,屋外似是有什么响动,张小凡眼中精光一闪,立时从床上跃了下来。
“谁?”张小凡轻轻叫了一声,那声音飘荡了开去,却是没有回答。忽然,屋外似是传来了“叮……铃铃……”的响声,张小凡身子顿时大震,再也顾不了许多,推门而去。
明月高悬,夜冷星稀。张小凡环顾四周,却是什么人影也没看到,周围静悄悄的,空气中只剩下风轻轻吹来的声音。屋檐下,那一角绿衣碎片的旁边,却是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铃铛。
张小凡怔怔地望着那个铃铛,似是不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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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信自己的眼睛。终于,他缓缓地伸出手去,像是对待一件心爱之物一般,轻轻地婆娑着。
“碧瑶,你终于回来了……”
张小凡将铃铛轻轻地取了下来,放在自己的胸口,眼中满是柔和之色。
忽然,远处的草丛似是动了一下。张小凡闻声望去,一个似是有些熟悉的身影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幽姨?”张小凡轻轻说道,然而黑暗中却是再无动静。
“汪汪汪汪……”
“吱吱吱吱……”
黑暗中有两只东西极快地往木屋这边跑来,正是不知跑去哪撒欢的大黄狗和小灰。待走得近了,张小凡定睛一看,不由得笑出声来。大黄狗早已变成了落水狗,全身的毛都搭拉到一块去了,身体比平时小了半圈。小灰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去,浑身的毛发沾在身上,连第三只眼睛都找不到了,看上去活像一个肉球。
张小凡还没笑完,忽地骂道,“死猴子,你……”原来是小灰见他取笑自己,心中不忿,用力地甩了甩身子,顿时雨滴飞溅,沾了张小凡一身。小灰还不忘朝张小凡做个大鬼脸,这才大摇大摆地跑进屋子,大黄狗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张小凡看着这一猴一狗先后进了屋里,面上带着苦笑,却也并不生气。忽地,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铃铛之上,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变成了一种执着。他望着头上的天空,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向上天起誓一般,轻声道:“我此生罪孽深重,负人良多,碧瑶真心待我,我绝不能负她!”
晚风习习,却是说不出的悠闲适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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