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起初还是拿着山猫比比划划,试图拿着剑把曾韫背到机关墙边,上手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天真,只好把山猫先放了回去,连拉带拽把曾韫背上了肩头。可惜曾韫的身子太长,不管她用什么姿势,小腿以下部位总是还有老长一截在地上拖拉着,走起路来简直寸步难行。
这可真是愁坏了她,玉竹头一次觉得,男人不该长得太高,更不该长得太高的同时还长得好看。毕竟如果长得丑,为了救命削掉一截好像也无可厚非,但长得好看,就会让人下不去手。
无可奈何之下,玉竹只好放弃了体面的把曾韫背过去。她捡了件死人身上的破衣服,闭着眼扒拉下来,匆匆地缠住了曾韫那张耐看的脸蛋,一路把人滚木桩似的滚到了七尺之遥的墙边。
——过后再把裹脸上的破衣裳拿开,除了头发乱了点,谁也看不出端庄文雅的曾公子是被滚过来的!
玉竹在为自己机智喝彩的同时,再次忍不住为曾韫昏迷而庆幸。
折腾这会儿时间虽然不长,但毕竟是处在噬魂化骨的邪阵,来来回回几次,玉竹体力渐被透支,耳朵边的鬼叫声已有震耳欲聋之势,眼前的光影也层叠模糊,看得她一阵目眩。她趔趄了一步,脚不慎碰到了被安放在地的凌霄,惊诧地发觉原本应该变冷发硬的尸体居然有种黏答答的绵软。
看来阵法已经开始销蚀肉身,不能再等了。
玉竹毅然拨弄机关,只听一阵低沉的隆响,墙面的石砖赫然各向左右动了起来,把原本密不透风的砖缝扩成了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口子,口子的那一侧则是黑洞洞的,看不出包藏了什么秘密。
但不管什么秘密,都好过在这里直接等死,就算是火坑她也得跳下去试试。
玉竹的耳朵已快要被幻音轰炸得成个摆设,她并不确定刚才墙开的声音到底有多大、会不会被那一侧的盛笑春听到。担心追兵在后,一见密道开启,她立刻把曾韫先滚了进去,随后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以往在山上,大家都把她当掌上明珠似的宠着,如今下山虽多遭磨难,但一路有曾韫这个护身符在身边。玉竹这辈子都没操过这么多的心,忙活完之后感觉自己就跟被人拿洗衣棒槌锤过一通似的,心脑肝肺哪哪都疲。
饶是这样,当她一脚踏进密道,还是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由于身上唯一的火折子刚刚被用掉了,玉竹运送曾韫的时候并未能细看密道里的布局,这心不在焉的一脚恰踩在了一块矮了一截的青石板上,重心不稳的情况下脚底一软,差点没把自己又摔一跟头。
玉竹在黑暗中支起了身体,顿时想起来了自己遗漏了什么。
——凌霄的尸体。
她赶忙从地上挣扎起来,没想到就在此时,那踩过的青石板一阵摇晃,随即疾速上升,眨眼之间竟在她的面前形成了一道厚且坚固的壁垒,将这密道和鬼哭绕梁的噬魂长廊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没了繁杂幻象,周遭霎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玉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砰砰”作响的鼓噪心跳,一时间对这种正常的安静反倒有些不习惯的慌乱。
凌霄的尸体是不指望再取回了,她在黑暗中挥了挥自己的手臂,依然什么也看不到。
密道里没有一丝光亮,是否有机关陷阱也无从查验。但可以确定的是,此地没有噬魂牌,完全不会受到噬魂阵的影响。玉竹虽然满身是伤,又累又困,但神志、思绪却比困在阵里的时候要清晰许多。
她缕清了来龙去脉,不等把气喘匀,趴在地上摸索先被她滚进来的曾韫。
曾韫的脉象仍旧较弱,不过摆脱了阵法邪佞,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紊乱。玉竹紧绷着弦终于松散下来,想起来曾韫脸上还裹着自己所系上的衣服,又赶紧手忙脚乱地去解。
那衣服袖子在慌乱中被系成了死结,乌漆嘛黑中解带本就不大方便,更何况玉竹不善细活。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了半天那疙瘩仍旧是疙瘩,急得一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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