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二十来天,节目组通过一系列的拍摄,已经证明了十四岁的沈梦苒虽然抽烟喝酒说脏话打群架化浓妆去夜店,但她依旧是个清纯不做作的好姑娘,十四岁的陆庭霖虽然飙车差点撞到人、把同学打到进医院和跟父亲互殴,但他依旧是个心底善良的好男孩。
这时候就需要升华主题了,节目组让他们两个赚钱给“爸爸”褚忠华买礼物。
褚忠华家里穷,房子破,里头也邋遢,他妻子前些年跟人跑了,剩下他跟儿子褚永鸿相依为命。
他想让儿子去城里见识一下,就参加了这个节目,如今快一个月没见过儿子了。
“怎么赚?我只会花钱。”
“我可以帮人出头,他给我报酬。”
陆庭霖翘着二郎腿,旁边坐着正在写作业的褚裟,他把自己的作业撕了,“三叔,我就要走了,不用写作业了,羡慕不?”
“我会想你的。”
陆庭霖不自在的放下了作业本,摸了摸褚裟的头,收回手的时候把葛春花给儿子洗的又大又甜的桃子顺走了。
几场雨后,大地温润而清新,有种可爱的小植物便悄悄地冒了出来——菌子,它生于山林,长于山林。
沈梦苒变成了个采蘑菇的小姑娘,挽着裤腿儿背着竹筐在山林里穿梭,不对,是摆拍。
真正采蘑菇的人是节目组的人,他们也不放心让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采,万一碰到了有毒的蘑菇就麻烦大了。
“她采蘑菇我搬砖,凭什么?”陆庭霖气的不行,本来节目组就是在走形式,目的不是为了让参加节目的主人公变好,而是为了收视率。
陆庭霖搬砖不是他想搬,是节目组给他安排的。人家盖房子找了熟识的朋友,根本不给工钱,只管饭。
他搬了半天也就得了二十块钱,拿着这点钱也不知道能买点什么。
“我回来了。”
正在吃绿豆沙冰的褚裟依依不舍的抬起脸,嘴角还带着偷吃的罪证。
“背着我偷吃?”陆庭霖气的一把夺走褚裟的碗,看见葛春花威胁的眼神后立马把碗还给了褚裟,“我跟他开玩笑呢。”
“我儿学习好辛苦的,虽然经常拿第一,但也是要努力的。”
“对对对。”陆庭霖又给褚裟挖了一勺绿豆沙冰,又给自己盛了一碗,他在这么热的天气里搬砖也很辛苦,吃一碗很合理。
葛春花自从去了大闺女家一趟后心情就一直不太好,以前嗓门可高了,不是跟别人吵吵就是跟人八卦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如今精神头不大,比以前少吃半碗米饭。
“阿妈,你刚才是在哭吗?”褚裟皱起了眉头,他联想到节目组一天到晚的整些幺蛾子可能是委屈着阿妈了,“你说,有啥事?”
“我去看你大姐,想着不能不看你二姐,我没带那么多东西,就想着偷偷看一眼,可我看见你二姐夫打你阿姐……以前,你姥跟我说男人没有不打女人的,可你爹就不打我,还被我撵着打呢。女人咋比男人力气大嘛?我知道是你爹让着我,你爹在的时候,咱家没被人欺负过,你爹走了咱家也没被人欺负过……”
葛春花说到最后一拍大腿,“没有被欺负的道理,咋个给他生儿育女还被他打嘛?叫上你大哥二哥,咱一起打回去,你二姐夫孬种的话,打他一顿就老实了。”
“你在家等着,我们三个收拾完二姐夫就回来。”褚裟下了床,往大哥家去,说完以后又去找二哥,兄弟三个一起去讨个说法。
“你为什么不叫我啊?打架我拿手啊!”陆庭霖蹲在村头嗑瓜子,一把揽住了气冲冲的褚裟。
“那是我姐,又不是你的,少管闲事,远点儿去。回头我姐被男人打让他们拍下来了,她得多丢人?”
褚忠华把铁锨往地上一摔,“谁也不准跟着我们,谁让我妹丢人,我要他丢命!”
“你叫我二哥爸爸,以前跟着我蹭吃蹭喝的时候非叫我三叔,那既然你是小辈儿,就听话,回家去。”
陆庭霖有点羡慕褚裟可以去打架,他最喜欢替人出头了,有侠客的感觉。
节目组拍的素材差不多了,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褚裟和陆庭霖再次坐在农用三轮车里,俩人被村长带着去镇上。
这次倒是没有村长老婆在,但是有沈梦苒,褚裟再次抱着陆庭霖,“他们节目组就不能让你们坐他们的车吗?”
“跟我挤还委屈你了?”陆庭霖怀里抱着褚裟的花盆,里面是春剑皇梅的花苗,“你带你的宝贝干什么去?”
“我要卖了它。”
“这不是当初那几棵破草吗?”
“你不养花不知道,这是花苗,在城里要五百块钱一苗。”
“不就五百块钱吗?”
沈梦苒不屑一顾,她买个包都要几千块钱,一身衣服就要上万块。
“在我们这儿不值钱的。”
褚裟剥了根香蕉吃,被陆庭霖一口咬去大半个,他今天有大事要忙,不想跟这兔崽子置气。
陆庭霖讨价还价后用十七块钱给褚忠华买了件短袖,剩下的三块钱买了巧克力塞进了褚裟的口袋里。
褚裟当初的花苗只救回来一半,他觉得有点可惜,但也不想因为这事跟个女孩儿计较,剩下的六颗苗买了一千一百五十六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