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后,河水结冰,水道不通,房屋坍塌,行路艰难。
一些雪灾严重的郡县里的老百姓缺衣少粮,饥寒交迫,出现了为了活命“人相食”的人间惨剧,百姓纷纷揭竿而起,不过都是些小规模的起义,不成风浪。
“好心的大姐,赏我口饭吃吧?”
“滚,臭要饭的!”穿着暖衣的女人一脚踢开了向她乞讨的男人。
褚裟穿着青凤裘罩着裼衣坐在马车里,一手捧着手炉,一手掀开车帘看外面的惨景。
“娘亲,我冷。”一个孩子抱着自己的娘亲,声音微弱,小脸冻得通红,手指都生了冻疮。
“乖,娘亲抱抱就不冷了。”
马车到郊外无人处时停了下来,他放下帘子,拿起一块糕点吃着,“尹姐,留个活口。”
莫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尹沅拎着一个女人上了马车,“活口。”
“谁让你来杀我的?”
女人不说话,她的牙齿都被打掉了,四肢被折到扭曲。
“交给我吧,死人落在我手里也会忍不住交代的。”
“等等,我说,我说,是岳彭春大将军要我杀你的。”女人惊恐的看着尹沅,“你能不能让她出去?我单独跟你说。”
“知道是谁就好了,我不是贪心的人。”
尹沅拎着女人出去了,她一向很会处理尸体,两把刀把一群杀手切成几部分,随后拎着尸块往流民堆里一扔,立马被疯抢。
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
盛都外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而帝王在宫城里和群臣欢饮。
一墙之隔,天差地别。
女帝不愿下罪己诏,为了安抚百姓,她下令开祭坛。
国师嘴里念念有词,虔诚的向上苍祈福,穿着白衣腰间系着红带的女人敲着鼓。
褚裟额头一点朱砂痣,赤着脚在祭台上跳献神舞,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缭绕着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
皇甫玉安带着皇夫柳安清祭拜神明,身后是文武百官。
国师拿起匕首割开了羔羊的脖子,热气腾腾的羊血落地时把积雪消融。
“陛下,请上前一步。”
以萧艾达神明而不焚香,故无香炉。
国师恭敬的双手捧着匕首,皇甫玉安接过匕首割开手掌,将血洒在萧艾上。
“皇夫,请。”
柳安清接过匕首割开手掌,也将血洒在萧艾上。
祭礼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等结束之后,柳安清累的腰酸背疼,回宫的时候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李德志往浴桶里添热水,“主子,奴才给您捏肩吧?”
“不用,你出去吧。”柳安清把脸帕湿了以后盖在脸上。
“是。”
褚裟落在殿内的金砖上,端着翠玉烟嘴儿的烟斗迈着小碎步来到柳安清身后给他捏肩。
“褚哥?”柳安清拿下来脸帕,扭头看向褚裟,“这么冷的天他们还让你穿那么少的衣服跳什么舞,你有没有冻着?”
“不冷,我有内功。”褚裟把烟斗递给柳安清让他拿着,随后一件一件解了衣服,迈进了浴桶,把柳安清揽进怀里。
“我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呆了,褚哥,你什么时候带我走?”柳安清心里觉得不对,他隐约猜到褚裟想干什么了,他不敢问,两人若是撕破了脸,他连骗自己都没机会了。
“迟早的事,不要着急。”褚裟缓缓吐了一口烟,单手抱着柳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