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拿着锄头挖地的柳安清看着摔在他面前的乌鸦,捡起来把它爪子上竹筒里的信拿出来。
-见字如面,别来几日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风月入我相思局,怎堪相思未相许。
“写的这是什么?”柳安清放下系在腰上的衣摆,擦了擦汗,“他就不能整点人能看懂的吗?”
“主子,您歇一下吧?”
“不用。”柳安清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其实他很细心,他为女帝创造价值,女帝对他的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他没用了,难保女帝不会翻脸不认人。
“主子,这背面还有字,奴才不识字,不认识。”
柳安清翻过纸条一看,就两个字:我去。
“每次都整这仪式感,费劲儿。”
“奴才真高兴,主子能有一个相交好友。”
友不友的另说,好是真的好。
林地里铺满了尚未枯黄的杨树叶子,恰如一张巨大的地毯,在林地里自由伸展,在脚底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褚裟和柳安清两个人踩着水车看山野风光,时不时聊几句。
“你和陛下怎么样?我不是想惹你不高兴,就是担心你。”
“我知道,你要是想害我,早就一把伞捅死我了。”柳安清看着不停踩水车的脚,“各取所需,我不快乐,更不自由,这个国家的男人活的太难了。”
“我会把我们从这种日子里拉出来的,到时候,实现真正的自由和解放。”
“你怎么知道自由和解放的?”
“你告诉我的啊,忘了?”褚裟点了点柳安清的鼻子,“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
柳安清腾一下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把脸转向另一边,“你要我做什么跟我说就行,我会帮你的。”
“是有些事需要你,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是好了,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这里有外人呢。”褚裟指了指他们头顶的鸟,惹得柳安清笑弯了腰。
送别柳安清以后,褚裟站在大道上思索,下一步他是……
炖鸭汤还是鸡汤?
尹沅看着褚裟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她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带着笑,看见褚褚她总有一种活着的感觉。
人活久了以后都会缺乏生机的,双目无神,情感淡漠,就像她在见惯了世间百态后便麻木了。但他们家褚褚就很可爱,几千岁的人了,情感何止丰富,简直就是泛滥,开心说来就来,难过说走就走。
“今日你死在我手,便是你的荣幸。”褚裟放完了鸡血,手一拍地面把鸡毛震飞了,随后处理干净内脏,他打开锅添上水,把处理好的鸡放了进去,又把一些香料放入,“我天天没安好心,怎么着也得喝个鸡汤,咯咯咯……尹姐,你听出来我在讽刺自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嗯。”尹沅心里清楚主人回不来了,可她也很爱弟弟,他和善良到付出一切的主人不同。
褚裟喜欢艺术和浪漫,爱唱歌爱跳舞爱吃糖爱抽烟,钟爱烈酒和自由,别人打他一巴掌他就是把腿跑断也得还回去,他的心里永远装着一个长不大的小男孩。
那个被姐姐在心里默默夸奖的褚裟看着咬自己脚腕的小狗,把菜刀往菜板上一放,追起了小狗。
“你不做菜了?”
“我今天不咬回来,就没胃口吃饭。”
尹沅无奈的闭上了眼,她收回前言,就这个幼稚鬼她能说什么?不过,褚褚本就是纵情声色的人,到死也不会是一个淡漠的人。这样就好,他们两个中至少有一个活的像个人,生活不至于毫无生机。
夜里
尹沅捧着小碗喝着鸡汤,“好喝,都是炖鸡汤,你怎么做的比我做的好喝一些?”
这话尹沅问的坦坦荡荡,哪怕褚裟做饭的水平可以去做厨子,而她做饭的水平能毒死人。
褚裟写完户部尚书肖兰芝的名字后放下笔,把裁成砚台大小的宣纸拿起来,仔细吹干后在宣纸上落下一吻,眉眼弯弯,语气里透着缠绵的情意,“大人啊,褚褚感恩您厚爱,为报答您的恩情,特送您去投胎,愿您来世做个善人。”
话落,宣纸被褚裟丢进火炉,他嫌弃的擦了擦手指,“肖大人,您死便死了,还非要脏了我的手,讨厌。不过谁让我心善呢?我会多找几个不长眼的蠢货跟你在黄泉路上搭个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为怀,会原谅我们的。”
“嗝~”尹沅捂了一下嘴,面无表情的看着褚裟,“你折腾完了?”
“尹姐,你怎么把鸡汤都喝了?这是一锅啊,你怎么这么能吃?哪家小仙女像你这样啊?”
“太好喝了我就……”
“给我抓兔子去,我要做麻'辣兔头吃。算计别人太辛苦了,我得好好补补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