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裟尚且不知道自己留在军校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是为了今后的路而努力还是在做着无用功?他尚且不知,这些日子他是不喜军校的,无时无刻不在心里想着离去,可他又无法真的离去。
他得留下,和更多人去走上同一条道路,是为了这个国家更好的路。
“没钱还来看病,你做的哪门子白日梦?赶紧滚!”
一个妇人跪在地上,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抱着药店伙计的腿哀求,“我会给钱的,我儿子需要这个药,求你了。”
褚裟快走几步,掏出学生证送到伙计眼前,“我是军校的学生,让我们进去。”
“军爷,我们这是小本生意,您……”
“你个没眼色的,军爷请。”药店老板听到动静后放下笔跑出来,对着褚裟鞠躬哈腰的。军校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以后他们毕了业都是直接做军官的,这年头拿枪的都是爷。
“走吧,大嫂。”褚裟让开路,让妇人先进去。
“谢谢军爷。”
褚裟走进去以后,看了一眼药材,拿起小男孩的手给他把脉。
妇人不敢说话,只能无言的擦着眼泪。
“张开嘴,伸出舌头,让我看看舌头。”
“狗蛋,快张开嘴,伸出来舌头,谢谢军爷。”
“我估计你们也没钱看大夫,我对中医稍有涉猎,若是不嫌弃,我便给他写个药方。”
“谢谢军爷,谢谢。”妇人邵二娘恨不能跪下感谢对方的好心。
穷人能有什么话可说?在这悲哀的时代里,肯有人对他们伸出援助之手,他们便感激涕零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把命还给对方。
褚裟从兜里掏出笔和本子,写了一个药方,随后递给老板,“麻烦给拿药。”
药店老板亲自给拿好药,递给了褚裟,“军爷,都在这里了。”
“嗯。”褚裟摸了摸身上,此时他想到自己得买票回家,也只是想了一会儿,他就把身上最后的钱给了老板。
等把非要给他跪下磕头的妇人送走,褚裟摸了摸肚子,得,他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褚裟想找工作赚点钱回家,先去人家报社,人嫌他年纪小,而且没有介绍信,不收他。
他便想去找个翻译的活儿,没有门路,人家也不信他。
卖报纸也不要他,人用报童,便宜,褚裟想着自己要一样的工钱,人又觉得他干活不如小孩儿麻利。
左右碰壁的褚裟实在是找不到活儿干,肚子又饿得慌,便去扛货了。
一天下来,腰酸背疼的褚裟拿着工钱买了些馒头,边走边吃。
天色渐渐黑了,路边的小乞丐饿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眼巴巴看着路人。
褚裟看了看小乞丐,又看了看馒头,三口两口的吃完,走到小乞丐身边坐下,他把第二个馒头拿出来掰成两半,给了小乞丐一半,“给。”
小乞丐想拿馒头,却被褚裟拿着手帕细细擦了擦脏兮兮的手,他看着褚裟,拿到馒头后狼吞虎咽的吃下去了,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褚裟把手帕塞给小乞丐,自己爬起来走了,他现在想回军校了,他已经不是民中师范的人了,师范给外地人提供的宿舍也不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