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我现在也没说什么不是?我只是觉得小五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得太过冲动,他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你当我不清楚?为了你在单位里的名声,为了你的官职落得一个清闲的好名声,你真是一点都不顾你儿子的安危啊!”许母越说越气,险些眼泪要掉下来了,“当年我就跟你说了这件事不能那么算了,你非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你的官位处在上升期,不让我揪着这件事情。现在倒好,人家变本加厉欺负到我们家头上了。当年的事情全是我们家的错吗?许杨,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儿子,他脸上的伤感情不是打在你身上不知道疼是吧?”
当年江盼出车祸的地点是监控刚好出了问题在维修,没有拍到许那时候的具体情况,而且那一段是开发路,根本没有几个行人。因为没有监控证明,所以江家人才会理所当然地认定当时许梧黯肯定是和江盼起了争执,在争执当中推到了江盼,江盼才会被车撞到。
但这个想法在江盼醒来以后就被推翻了,江盼说当时是她跟着许梧黯没有注意到右边有辆车子开来才会被撞到。
江望和席林宇怎么会相信江盼说的话,他们觉得江盼就是因为喜欢许梧黯在为他包庇。说一定会问出真想为江盼报仇。
江家人也自始至终对许梧黯存着恨意。
可当年的事情在种种调查中的确证明了这场意外和许梧黯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江盼后来自杀也是因为她自己接受不了双腿截肢的事实想不开跳楼的。
在面对席林宇他们的欺凌,那时候但凡有家人的支持在身后,许梧黯都不会被潜移默化成江盼可能真是因为他才会出车祸的。
但那时候许梧黯的家人觉得人家刚死了孩子,心情不好是难免的,让许梧黯在被他们攻击不好的言论的时候忍着点。许梧黯姥姥甚至还拉着许梧黯上他们那儿去道歉。
许梧黯的父亲因为事业处于上升期,这时候不能出一点差错,民众的声音是最为致命的,所以他让许梧黯在这件事情上保持沉默。
以至于后来许梧黯被校园暴力的事情败露,许母说要带许梧黯去报警也别许梧黯父亲拦了回来,生怕前段时间江盼的事情会被人扒出来做话柄,成为他事业路上的绊脚石。
后来事业成功上升以后,他带着妻儿搬离宜安,说要在俞峡定居,把当年的事情忘记了过好之后的生活。
但在那件事里被影响最大的许梧黯,却没有一点发言权。
所有人都可以好好开始新生活,只有他必须带着之前的记忆,强迫自己在俞峡好好生活。
再然后,那群人找到了俞峡。许梧黯知道了,他根本就不能忘记当年的那件事。
而许梧黯,也一直记得许父说过的话,要忍着。
所以哪怕他来俞峡之后还一直被霸凌,他也一直忍着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一次,在沈栖的陪同下,他第一次做出反抗。
许母对许父彻底失望,也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带着许梧黯进房间就把房门反锁了。
她让许梧黯上床躺着,自己则是坐在床边:“小五啊。”
许梧黯抬了抬眼,看着许母没有说话。
许母说:“那群人找到你以后跟你说什么了吗?你老实跟妈说,这些年来那群人是一直在找你还是什么。”
许梧黯一顿,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不然怎么说是妈妈最了解自己的孩子呢?许梧黯这么一沉默,许母就已经猜测到了事情,她气道:“这些人真是阴魂不散。小五你这些事情怎么不跟爸妈说呢?”
许梧黯垂了垂眼睫:“你们不是只想听有关于我学习上的事情么?”
此话一出,许母原本还生气的火焰顿时被扑灭。
她忘记了,她和许梧黯的爸爸一直以来最关心的永远只有他的学习成绩,在学校考第几名,找的辅导老师好不好之类的。
许母垂了眼,地看了看四周:“那个,你现在高三了,知道什么事情最重要,这件事情妈妈会为你处理好的,你现在好好休息,我们把伤养好再说。”
说完叮嘱,许母就出去了。
那一晚上,许梧黯听着隔壁一直在压低的争吵声没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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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栖确实想听许梧黯的话去学校好好上课,但忘记了她本就在发烧还淋了雨的事情,第二天一整个就是头晕目眩的起不来床。
沈文锦见她这样一下就想到是昨天淋雨了的原因,好气地把退烧药放在床头柜上:“你真是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把粥喝了再吃药。”
沈栖端着粥小口小口地喝着。
沈文锦替她请好假:“我给你请好假了,今天你就待在家里好好休息知道没有?”
说完这句话,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小七,你妈的事情我听你爸跟我说了。”
沈栖喝粥的动作一顿,继而又好似没听到一般继续喝着。
沈文锦说:“我跟你爸说了,你一个人在家也照顾不好自己,后面这段时间就一直住在我这儿吧。反正这段时间梧黯也不会去学校,你有空还可以过去找他玩。”
沈栖闷声应了应。
沈文锦看着沈栖,最终还是没说太多,打了声招呼就去学校了。
沈栖在家躺了一上午没有人来烦她倒也乐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