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72节</h1>
话说出口, 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找个什么借口不好, 这么说岂不是在说自己吃儿子的醋,跟儿子争宠么!他肯定要笑话她!!
何语果然低低笑了。不待她羞恼, 他轻轻一带将她带入怀里,俯首对着她的红唇就是一通亲。
直把她又亲得双颊绯红,他才放开她, 抵着她的额头, 眸中盈满笑意, “我说过,你吃醋,我就亲你。吃儿子的醋也一样。”
颜谧的脸更热了,嘟着嘴抵死不认, “我才没有!”
何语笑着揉她的发顶,黑眸中闪着戏谑的光,“没有吗?我才刚尝过,怎么觉得是有点酸酸的?唔,甜还是很甜的,就是有点点酸……难道是错觉?”说着低头又要亲她,“让我再尝尝……”
颜谧捂住嘴巴不给他亲,“……讨厌!”
吃儿子的醋这个理由,何语其实不怎么相信。他直觉应该是别的原因,但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逼问,只借着机会又狠狠地偷了几个吻——不能更进一步,稍微解解渴也是好的。
颜谧逃不出这无赖的手掌心,只好由他去了。他没追根问底,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股软绵绵甜丝丝的感觉涌动着,仿佛吞下了一大团甜软蓬松的棉花糖,甜入心间。
——“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着。你想要的家,我一直准备着,等着它的女主人到来。这就是我的态度,始终如一,从未变过。不是因为阿宝,而是因为你。因为我爱你。”
真是个讨厌鬼,就会拿好听话哄她!
颜谧没想到的是,这主卧里还有一方空间,是为“女主人”准备的。
何语推着她,走进拐角那扇门,啪嗒一下打开灯,“这是我们的衣帽间。”
颜谧愣了愣神。
眼前这个巨大的衣帽间,都快赶上她那个单居室大了。女士的衣物占了衣帽间的大半,一排排摆放得整齐,有休闲的t恤毛衣大衣,也有晚礼服。另一面墙的橱柜中悬挂着一排男士西装和衬衫,还有一个区域收纳着各式休闲服。
何语随手取下一条裙子,在她身前比划了一下,露出满意的神色,“果然适合,不愧是我选的。”
颜谧嗔他一眼,“这么多衣服什么时候穿得完?”
“穿不完就慢慢穿。”
何语丢下裙子,揽着她出了衣帽间,薄唇凑在她耳边,示意窗边那张大床,“所以不许再去睡客房了,这才是你的床——我们的床。”
……又开始没正经!
颜谧果断转移话题:“我饿了。”
对上他霎时暧昧起来的眼神,她气得拧了他一把,“——是肚子饿了!”
何语故作遗憾地叹气,“那好吧,既然宝贝饿了,我下面给你吃……嗷!不下面不下面,宝贝想吃什么,快别拧我耳朵了,耳朵要掉了……”
险些因为不正经而变成一只耳的大作家终于老实地做饭去了。
客厅里,落地灯洒下橘色的灯光,柔和而温馨,窗外是波澜壮阔的江边夜景。
颜谧坐在沙发上,小腹上垫着何语刚才塞给她的暖水袋。
才刚生完阿宝之后的那一年,她痛经痛得厉害,公安大学的体能课如果赶上经期,对她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后来看了医生调理过后,才稍微好了一些。
现在虽然不至于再痛成虾米,再加上有止痛药的帮助,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受的。她习惯了忍耐,自以为这点不适能掩饰得很好,明明嬉笑怒骂都一切如常,没想到何语仍是注意到了。
暖水袋热热的抵着小腹,温暖仿佛能将那股淤积在那里,隐隐下坠的胀痛融消不少,让她感觉好受了许多。
颜谧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切换频道。换到一个台时,屏幕上出现了一张不算陌生的脸。
a国大使携夫人出席某活动。
她的手顿了顿,朝厨房的方向瞥了眼,又接着换台。
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八成不是a国大使看开了,决定放弃消除她这个潜在的威胁,而是何语做了什么,让他不得不放弃。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何语除了上下班接送她,其实并没有特别担心她再遭遇之前摩托飞车那种事。因为他知道,危机已经解除了。
然后他还不动声色,以此为借口成功地引起了严教授的担忧,逼得她不得不服从严教授的安排,搬来了这里“小住”,一住就走不了了……
这个奸诈的家伙,真是……真是可恶。
何语怕她真的饿坏了,简单地弄了肉酱意面,又把颜母让他带回来的汤热了热。中西合璧的搭配,招来颜谧的侧目。
不过还是这汤更让她惊讶:“我妈竟然托你带汤?!”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给妈妈下蛊了吗?!
何语挤到她旁边坐下,斜睨她一眼,“有什么问题吗?我跟妈说你在警队忙起来,总是有上顿没下顿的,真的太苦了。其实你很想念她做的饭菜,总说妈妈炖的汤是最好的……”
颜谧目瞪口呆:“你也太能编了吧!”
“哪有?”何语无辜,“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颜谧没话讲。
其实她和父母的关系,也并不总是这么糟糕的。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疏远了呢?
……是了,是从宁宁出事之后。她不喜欢父母一味在意着外人的言语,却不相信她,甚至将宁宁的“自杀”视为懦弱,视为耻辱,这些年都回避提起宁宁,仿佛要刻意将她遗忘一样。
当然还有阿宝的事情。她可以忍受父母的责骂,只要他们对阿宝好,但她也是有感情有感受的人,那些责骂受的多了,她免不了想抵触,想逃避。
何语主动去攻克她父母这道难关,她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那虽然是她的父母,她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打交道,也不知道该如何将她的儿子要回来。
“……怎么了?”
何语接住突然扑进自己怀里的人,将碗朝一旁推了推,以免打翻烫到她。他摸摸她的头,有点担心,“是不舒服吗?肚子很疼?”